茉儿却不好糊，扑上来抱着她的膝盖：“娘昨天就说快了，前天也说快了，快了到底是哪天？娘不要浮浅小孩。”

茉儿梳着两个小揪揪，忙忙地跟：“我也不欺负她，我带她去跟四哥哥学念书。”

霜娘扶额，双胞胎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都友好得不得了，互相谦让一致对外，只有面临这个问题时会内杠，大约是父天，又或是以稀为贵，虽然周连营和双胞胎相的时候少，双胞胎却都黏他黏得不得了，彼此间还争，争着

“不，你是第二想，我才是第一想。”茉儿不依反驳。

正想着，茉儿就歪着发问了：“娘，妹妹都来了，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霜娘哑然，扭看金盏，“你看看。”

谁说小孩都是天真无邪的来着，她家的这两只才将将四岁，已经各有各的小心了。

另一件则是郑氏在湖北生了个女儿，生的时机不怎么巧，正碰在周连恭要回京叙职的当，未能随同回来，霜娘只好准备了一堆东西给捎带着送过去。

“是‘敷衍’。”霜娘习惯地先纠正了她，孩越大掌握的词汇量越多，只是有些记得不牢，会说岔掉。而后才，“娘没敷衍你，你爹爹已经到城外了，完差事就可以回来了，你乖乖地等着。”

“……”这找不到共鸣的觉霜娘也算是习惯了，反正她这院里就没有讲双双胞胎半个不字的，在这方面连周连营这个本该扮演“严父”的都不例外。

五姑娘嫁时，金盏又想起了当初的事，去追问了金樱，才把这缘由问了来。

“我不欺负她，她叫我哥哥。”先答话的是宁哥儿，他才剃了，大脑袋一圈剃得光溜溜，只有心留了圆圆一小撮寸，像了个栗。

“我最乖了。”茉儿上表白，又叹了气，“我好想爹爹哦。”

她这似模似样的气把屋里的人都叹笑了，小孩最有趣的时候就是大人样。宁哥儿不甘示弱地也扑上来，嚷：“我也想爹爹，我最想爹爹。”

宁哥儿把“哥哥”两个字调得特别响亮，因为目前为止他是家里最小的，他对这状况微有不满，所以很想有个弟弟妹妹来提升一下他的地位；至于茉儿，听上去很友好的背后其实是用心“险恶”：因为梅氏家的比他们年长一岁的四哥儿很喜双胞胎，他喜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学到的一些启蒙书本来教给双胞胎。宁哥儿无所谓，他把念书当成玩儿一样，哥哥念一句，他跟一句，茉儿就很不乐意，又逃不掉，她一跑，四哥儿和宁哥儿两个追着她念，音变成了双份。这下听说有妹妹来，她立刻就想到了祸东引了。

金盏如今已经改换了妇人装束，她是双胞胎周岁后嫁的，当年有，隔年生，生完就又回来迎晖院了，几乎没耽误一功夫。当下笑：“哥儿儿这份聪明伶俐，真是世上罕有。”

算一算时间，周连恭第二任年限已满，这回回京肯定是携家带一起来了，霜娘坐在炕上，逗着双胞胎：“很快就要见到三叔三婶家的小妹妹了，你们要好好招待她，不能欺负她哦。”

“我是第一，我就是第一——”

霜娘：“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