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省又闭上了睛。

“不要了不要了，我拿不下了！”知省把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喊得这么大声？渴了没有？要不要喝？”齐朔不知从哪里变了一只，举到知省手边。

“令公光真是不错，锦鲤寓意好，祝你们福运连连！”卖糖人一边，一边说着吉祥话。

但此刻能够背着母亲偷偷门，坐在他从来达不到的度上，看他从来没看过的杂耍，哪个小孩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他又谨慎，总要想，如果是真话呢？

他理所应当地卸下心防，毫无顾忌地亲近父亲，向他要这要那。

得到肯定的答复，齐朔当真带着孩上大街上闲逛去了。

父亲要他睡觉，可他没睡多久就醒了——这样似乎显得不太乖。得尽快再睡才行。

“鲤鱼！鲤鱼！”知省兴奋地答。

“这才像个小孩嘛。”齐朔笑着说。

看完杂耍人火的表演，知省扭了扭他短小的，开替要求：“我看够了，我想去买糖画。”

盖好被，放下床帐。自己则命人搬来几摞折，静静坐在一旁守着。

知省再也不同他父亲客气了，接过来，下就咕嘟嘟地喝下一大。

“要叁个，我一个，他一个，我娘也要一个。”知省

“你说什么——？太吵了，再说一遍——”知省低下，凑在他父亲耳边大声喊，生怕周围的呼淹没了他的话。

只得战战兢兢地顺着父亲的意思。

看上去是放任孩自己睡，其实两只耳朵早就竖得，直到听见床帐里传来平稳悠长的呼声，这才放下心来。

最近街上来了一班了不得的杂耍艺人，凑着看的人不少，里叁圈外叁圈地围着。

知省不敢不答：“是，父皇……”他睛，手忙脚地爬起来，想自己穿好衣裳，不让父亲觉得自己不懂事。

没带随从，只有他们父二人。

他不敢声。

“慢喝……还有吃的。”齐朔又给他递上去一包心。

小孩的天就是玩，平日里的样，是他努力克制的结果。

“看见了吗？里面在耍什么？”他才不愿意往人堆里挤，也不想孩受累。

离开了杂耍艺人的摊，他也没将孩放下来，而是一直举着他，站在卖糖人面前，问知省：“你坐得，看得清楚，告诉我，哪个最好看？我们买最好看的。”

“好好好！好——！”知省被周遭的人群染，也大喊着喝起彩来。

知省当然。

一个多时辰后，知省醒了。

他实在搞不清楚，父亲是真的和他开玩笑，还是借开玩笑说真话。

小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里胡哨的表演引了，他忘记了要惧怕父亲，双夹着父亲的脖颈，胡地蹬动，手掌张开，啪啪啪的声音不止，手心都拍红了。

“在、在变戏法……有人火！”

“好，想去就去嘛。”齐朔脆地同意了。

他坐得，看得远——他的父亲本就比周围人群要一些，他坐在父亲肩膀上，熙攘的人群，现在全在他脚下了。

齐朔一个漂亮的笑容，在知省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单手拎起孩，一把将人举过，让他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去、去……”知省更不敢反对了。

“你爹我可没说什么，是你听错啦——”齐朔也大声回。

齐朔看来孩还在怕他，便半是哄，半是吓地问：“你要看吗？”

可他的父亲却不给他展示的机会，一只手伸床里，将他捞了起来。指狠狠地在他的额上：“我都跟你说了，小孩要有小孩的样，不要学大人的坏习惯。去就说去，不想去就说不想去。我们偷偷去，不会让你娘发现的。”

而在他努力酝酿睡意的同时，齐朔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你醒啦？想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