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二房有四个少爷姑娘，但三房人同在一宅，孩都是一块排辈的。柳雁在七个兄弟妹里排第七，因为眉像足了安氏，最得柳定义疼。也养的有些骄横，姨娘和哥哥多少让着她，一来主心骨喜她，二来她年纪最小。

她想去新房那瞧瞧继母是不是真的跟娘亲长的一样，可嬷嬷却把她押了回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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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送来的嫁妆里，有一箱是给李墨荷的新衣裳。宁嬷嬷去开箱，小心翻找了几遍，倒有些为难，“二可有时新一些的衣裳？”

李墨荷笑的温和矜持，“嬷嬷提醒的是。”

从今往后，那讨厌的郡主再不能背后说她是没娘的人。

还没见上面，她已经对新娘亲颇有期待和好。

宁嬷嬷思量片刻，终于拿了一件红石榴的，瞧着喜气，遮掩瑕疵，“等会婢就叫裁来，给您量了尺寸，好几衣服。”默了默又添了一句，“每房每院四季都会几件，账房那许了的，二太太喜什么料只说就是。”

见她客气，伺候主已久的宁嬷嬷可没觉得这二夫人就是个亲切的主，当初那常姨娘被抬门，可不就是这样，谁想没几个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嘘。”嬷嬷急忙冲她低低噤声，因不仅是下人，还是她的母，因此和她说话，语气就不那么小心翼翼，“什么新的旧的，往后姑娘见了她，得叫她母亲。那可是您的父亲明媒正娶回来的，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您要是这么喊，老太太不听。”

珍珠，明亮灵气，是个玩的主。见嬷嬷气急，反而咯咯直笑，趴在薄被上说，“嬷嬷，我们去看新娘亲好不好？”

憋了一天想着晚上能见到，谁想却泡汤了，不得不让她闷气，“嬷嬷呀，明早就能见着了么？”

李墨荷还黏合着不肯撑起的，这才应了声。话刚落，就有仆妇婢女来，陆陆续续了八个，看得她暗暗咋，这柳家果然是大人家。越是这样，就越不肯输了气势。虽然不习惯，但还是由着她们伺候。

离寅时还有半个时辰，宁嬷嬷就来敲门，请李墨荷起。

心情一舒坦，梦境也悠悠醉人。

嬷嬷笑，“能的，都得去给老太太请安呢。所以姑娘若再不睡，寅时起不来，就见不着了。”

柳雁这才乖乖从被上翻下来，“睡吧。”

想到严厉的老祖宗，柳雁就疼，“听嬷嬷的。”

她默然稍许，说，“嬷嬷看着拿一件面的吧。”

收拾面了，李墨荷才随嬷嬷去清香院请安。路上还瞧见了柳家的两个孩，跟着个肤净白的女人。远远见着，对

嬷嬷问的客气，李墨荷还是听话里的意思了，这是说她的衣服寒酸呢。暗叹一气，爹娘虽然执意让她嫁了李家，但嫁妆是尽家里最好的，就怕她让人瞧不起。可再怎么撑，底薄，也是比不过的。

母亲去世时她才两岁，那时候得的疼都已淡忘。直到新娘亲门，她被告知要改叫那人母亲了。爹爹其他的女人都是叫姨娘的，而在她心里，姨娘这两个字再怎么样，也比不过母亲那称呼。

好好睡一觉，就能看到继母，就有娘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