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躺在床上，并没有睡。隐约听见外有雨声，见嬷嬷不在房里，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到窗那边，往外一瞧，果真下雨了。雨打在院的草木泥地上，见满院泥泞。

“咚咚。”

这连见都不想见，果真对自己有疏离。李墨荷坐在一旁，摆手让下人都下去。等人都走了，迟疑稍许，才缓声，“七姑娘……我嫁柳家，是奉了父母之命。我并不懂得要怎么个好母亲，也无法替代你的生母。只是我想好好待你，不会害你，你若是不喜我什么，我尽力改就是，改得让你安心。”

称呼变成了妹妹，可是却听不一情分来。

鹬相争，渔翁得利。她定是那个渔翁。

等她走了，宁嬷嬷来想提醒几句常姨娘非善类，不可信之，李墨荷已经开说，“去看看雁雁。”

李墨荷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这话竟然会从个小姑娘嘴里说来。都说柳七姑娘聪慧，果然不假。可直言快语，又可见还是个小姑娘的心思。她俯说，“如今我如何，往后还是如此。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我想让你信我一回，好好母女。”

柳雁低低答了一声，听见嬷嬷的声音在那，不敢。

在被窝下的柳雁听的愣神，她不埋怨自己刚才没有为她开脱，反而还这样坦诚。可惜她不敢了脑袋，不然额上的伤被瞧见，就难解释了。

让李墨荷不知天地厚的去给柳雁难堪，柳雁势必不会顺从，到时她们两人撕扯起来，无论哪个被老太太赏了冷脸，都是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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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已然被自己说动，完全如自己所料，常姨娘脸上笑意更，“明白妹妹的苦心就好。”

柳雁这会是后者，心情颇好，趴在窗那看了好一会，也舍不得回去躺着。

李墨荷眸光暗淡，她真的不知要怎么跟个小姑娘相。

她讨好柳雁不成，还在她那吃了一记羞辱，这仇她早就想报了，可七姑娘哪是那么好碰的。她笃定李墨荷会听她的，只是个小商家的女儿，攀了柳家，怎么可能容忍被个小孩踩在脑袋上，更何况如果是要被休柳家，也怕是不能忍受的吧。

瞧。所以妾的意思是，您若不赶在二爷回来前压了她的骄纵，等二爷回来，就更是的无法无天，您也别想言及什么地位了，到时二爷将您休了都有可能。”

李墨荷到了床边，见她捂的严实，轻声，“雁雁？”

下雨时节，人若在外，这雨就招人嫌恶。但若在有瓦遮掩的里面，这雨就成了可观赏的雅致东西。

屋里没应声，嬷嬷就开了门让李墨荷去，“姑娘，太太来看您了。”

听见敲门声，她就急急忙忙往床上跑，被娘发现得挨骂了。跑的太急，脚下一绊，痛摔在地上，疼的她倒冷气，吃痛回了床，拿被盖的严实。

李墨荷看着常姨娘还算艳的脸，轻轻浅浅的笑在铺了胭脂的脸上漾着，更显得艳，完全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她微微，“妹妹提醒的是。”

“我不讨厌你。”柳雁这会突然不敢看她，抓了被说，“我怕我亲近了你，信了你后，你却变了。人心难测，所以宁可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