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荷拿手绢抹掉勺上污垢，也不急着再掏，“嗯，快了。”

嬷嬷在一旁已是极为心疼，“姑娘……再休养一段时日吧，二爷他会谅解的。”

等剜耳匙离了耳廓，柳雁才开，“爹爹他快回来了么？”

巷突然响起蹄声响，由远而近，一直驶到柳家门前才停下。柳雁倒是一就认那车了，就算车认不，那跟在一旁的下人她也瞧见过许多次，想不认得都难。果不其然，车一停，就见个人

柳雁动了动耳朵，才坐正了往门看了看。李墨荷笑，“宋宋又来陪你玩啦？”

柳雁无谓笑笑，“是呀，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太不像我了。去王爷府只是因为恰好想门的时候收到了桉郡主的请柬，这个时候见见她比起见别人来，好的。”

棘枝刮破的伤痕终于彻底消失，可伤痕瞧不见，她却还是常常梦魇，话也不多说了。

宋安怡正要来，就见柳雁来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人便一起牵手往外走，走到前院时，明显察觉到好友的手在发抖，可看向她的脸，什么神都没有，“雁雁……你要是不想去，我在这陪你吧。”

宋安怡很是惊怕，先定住脚步不敢走了，“雁雁！”

“嗯。”她默默的想，等爹爹回来，最大的不便，就是她得回自己屋里睡了。不知……会不会又总是梦魇。天愈发冷，就愈容易想起那日在冰冷内所经受的冰冷和惊吓。

李墨荷每日陪在一旁，陪她念书吃饭，晚上也带着她睡。宋安怡逢空便过来，同她说话。可饶是如此，柳雁也是比往日沉闷多了，若是没人问她话，沉默一日怕也不是难事。

“二太太，七姑娘，宋家小来了。”

“我没事。”柳雁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爹爹最讨厌懦夫，我才不要懦夫。”

李墨荷意外前句，又诧异后句，“你要门？还是去桉郡主家中？”

李墨荷等会也要赴宴，嘱咐嬷嬷好好照看柳雁，有特意将自己边的仆役支了三个跟着，这才安心。

如果不是她遇见个老樵夫，向他求救，再送到城门那，现在一定死了吧。好在她睁看到的人是李墨荷，而不是迟家兄弟。后来听说迟家兄弟被关大牢，她才敢这屋。

柳雁叹了一气，听得李墨荷心里不是滋味，摸摸她的辫说，“你爹来信时，已经距离写信时有一段日了，班师回朝也快了。”

想忘，却忘不掉。

可到如今她还没再过门。

——看看她要耍什么坏心，再反击，看她气急的模样说不定会开心。

这日日见好，见就要冬，已不大愿意门的柳雁也挪了小凳来，趴在李墨荷上，一动不动，由李墨荷拿着玉质剜耳匙给她清清耳内污垢，顺便再晒晒和的太。

柳雁抿了，全无，额上也渗冷汗，还是往前走。宋安怡已快被她吓哭了，“雁雁？雁雁？”

“不是。”柳雁拍了拍耳朵，“我们约好了去桉郡主那玩。”

柳雁想说话，可说不，就这么绷着脸，一气跨步迈柳家门槛。巷映中，已离开最安全的家，看得她浑抖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