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四月，放看去，一片绿意。两人席地相谈，说古论今，说着说着，提及这次科举，宋晴又，“你们柳家了一个状元一个士，怕是整个京城都要当茶余饭后来说了。”

宋晴摇，“没有，怕他们将我绑了去，不许去贡院考试。”

她费了五年光景，别人不过五个月，那挫败，非一般人能知晓。乘车回去，知柳家不会有人为她庆贺，定都顾着柳雁去了。途经那胭脂铺，便给自己买了盒胭脂。看看铜镜里的脸，本不像个姑娘，她也该好好收拾收拾这张脸，同在四夷馆，却是整理和他国往来文书的事，不到她去学他国文字语言，译字的事。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三生三世不停，寓意在此。宋晴听得明白，“只要大殷不再变，我便一世都不会走了。”

郑素琴抓住她的手腕不放，“果真是你，娘还以为看错人了。”

“松手？”郑素琴大声，“娘看见你榜上有名，你是士，要官

拿着胭脂上车，还未踏步上去，就被人猛地捉了手，她拧眉看去，见了那妇人，却是一顿。

她只顾着瞧宋晴去了，后的人没看，后面的话更没听，乍听下好不诧异。原来柳芳菲也去考试了，可那日见了四叔，他可是一字未提。不过也对……四叔向来是不她的。添了十四弟和十五弟之后，也更是疏远那八了吧。

宋晴见她往自己的手瞧，稍稍扯了袖，将手遮住，笑，“拿了银小买卖，谁料颇有天赋，发了笔小财，这几年也算过得不错。哪怕是不用再倚赖家中，也不用担心衣住行。”她笑，“当初你借我的钱，宋加倍还你。你若要吃，我也能给你开三日宴席，吃个痛快。”

柳雁更是意外，“她方才也在大殿上？”

“皇榜一揭，他们也会猜宋晴便是你吧。”

我助你逃京师的。直到我娘发火，他们才不敢来。如今你回来，有回家么？”

不过四个月没见，瞧见这张脸一瞬涌上心的嫌恶，却丝毫不减。

听见娘那个字柳芳菲就觉胃在翻涌，想挣脱手，却离不了。闻到她上的重脂粉味，再看已是妇人的她脸上却扑了不少粉末，那半老徐娘说的便是这样的吧。柳芳菲冷声，“松手。”

柳雁眨眨，“那士是谁？”

柳雁有意无意看着她的手，但凡一个人生活是否疾苦，都能从一双手看来。本以为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会受许多苦，毕竟当初给她的银不多。可意外的是那双手仍旧细白净，不像是受苦的人，好奇问，“宋这三年都在什么？”

宋晴哑然，“柳芳菲呀。”

柳雁总算是安心下来，只恨没有酒和她把酒言，不醉不归。

除去前三甲，其余十人都是士，柳芳菲也是其中一人。在家中看着柳雁接旨成了状元，再去看自己，不过是士。她到底是比不过柳雁的，哪怕是废寝忘的学，也比不过。

柳雁笑笑，“三日哪里够，得三十日，三百日。”

“确实，我一天换一地方躲着，他们找不着的。”宋晴如今说这些已轻松多了，“我现今是榜了，朝廷命官，回去他们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