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通没想到被个妇人说教，一番话说得他面红耳赤，想要发作，细想却又句句在理。

对方如今不是在给面自己答应，而是诚心与他商议，以为人父母的心思和他商谈。谁想他却小肚说了那些话，自诩清，却是假清罢了。

这酒席，也就这样落下帷幕。

“你骂的有哪里不对？”柳定泽角微扬，“骂得好极了。如果郭家真是个明事理的人家，他们自然会想你说的可否是对的。要真的还一，那也没必要对亲家了。”

柳定泽缓声，“拙荆耿直，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只是拙荆说的话并没错。兴许是在下当年恶名昭著，让郭大人心有芥，可如今我已不同往日。盼郭大人不以偏见看之，耽搁了儿女的姻缘。”

方青暗叹一气，仍有些担忧。末了苦笑，“如今已这样心，等笑笑他们成亲时，我约莫要疯。”

在对面人瞧不见的桌下，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修长有力，不离半寸。

屋内气氛一时寂然，连风窗的响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缓了缓气，继续说，“您和我丈夫同朝为官，真的不曾听过他的一件功德？我丈夫从不跟我说这些，可我去酒宴上却听了一些。连我都听过，我不相信郭大人没听过。”郭家夫妇若还是认定她的丈夫是恶人，那这亲事不结也罢。难柳翰还会以牺牲他父亲的名誉来娶个姑娘？那日后两家都要家宅不安了吧。

柳定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生气，因离的近，隐隐察觉到她在发抖。

柳定泽握住她的手，微微摇，示意她不要再说。

柳定泽笑笑，“随缘吧，该来的姻缘，是跑不掉的。”他笑意更，“

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夫君便是知自己错了，到如今还在改。郭大人却揪住他多年前的过错不放，敢问郭大人，你儿时可打破过碗？若旁人说你打碎过一只碗，就不要再拿碗吃饭，你心里可舒服，可会抗争？”

郭通自知女儿心仪柳家四房的公，就一直不悦。明知喜，还是让夫人将她看了，就怕她真和柳翰好了。而今听了这一席话，左思右想，想到柳定泽这几年所为，当真找不一过错。再有，若真的要他的女儿嫁，郭家哪里能拒？

“说句可恶的话，我们柳家要是真的想亲，你什么两袖清风梅傲骨，通通都是泥不堪一击。可我们并没有那样，你们可想过为何？因为我们早不是那会仗势欺人的人家。你念完我儿生母的不是，又念我丈夫过往的不是，心有偏见，又如何能以正看人？”方青咬了咬，痛心，“郭大人郭夫人有自己的想法，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们不会。可扭了一些不该说的事，却太令人寒心。”

方青问，“难不成我那样骂他们了，事儿还能成？”

方青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刚才好像说了重话，从未冲动过的她，刚才竟那样生气。哪怕是别人辱骂她是瘸，她也不曾很生气。可有人说她夫君的不是，泼了脏，她却不知哪里来了勇气和怒气。

回去时，方青已在想要如何跟柳翰说这事，想来想去不忍说，柳定泽说，“郭大人还未拒绝，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