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可他明了，他离不开她，若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会重新变成黑暗。

“剑温染碧，鞘龙啸渊。”他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碧铃仔细回想，不记得六皇说过什么名儿，认认真真回答：“还没有呢。”

她永远也不会知，他有多害怕她不喜他。

都怪命运，碧铃心中泪满面，是这无常的命运，推她来到人世，如今还着她要识字。

可景弈渊简直是得寸尺，他看似鼓起勇气看了碧铃一，接着：“碧铃你保证，就算是讨厌我，也不许离开我。”

语罢，一溜烟儿小跑了书房，生怕他再叫住自己说什么的样。

“啊？？？”碧铃听不对劲，“碧渊？”

守着他长大，陪着他成长，等他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之后，她这个不速之客自然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嗯。”她支支吾吾，不愿被他看轻，“好的。”

“真是越想越古怪。”碧铃笑着拿指尖弹了弹他的额，“我怎么会讨厌你。”

“那你为它起个名可好？”

等他长大后，兴许就会将自己的保证忘到脑后，她无需太过担心。

碧铃再一次懵了。

那日坠湖躺在床上醒过来之后，他第一看见的便是一双红成兔模样还忍着拿刀往自己手腕上划的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如此看重过他，就连母后也常常自怨自艾顾不得他，唯有她，全心全意对他付。

幸好景弈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将剑放到一边，转持起笔，笔尖在宣纸上游走，一气呵成。

于是若无其事地拿起剑打断她的思绪：“这把剑可有名字？”

这也不怪她吧，一个妖怪，没事吃饱了撑得才会读书习字，她本就无大志，当个整日吃吃喝喝的废鹿原快乐的。

“对对。”碧铃笑着，怕再待下去就馅了，“我回屋去看看小红醒了没。”

景弈渊还不知晓碧铃抱回来的狐狸，只当是什么与她熟识的女，也没有多想，背着手注视她衣袖带风，飘飘若仙的背影逐渐消失，低下看了书桌上的宣纸一，随即勾起角。

“这…碧铃有些犯难了，不是她不取，可她没文化啊！实在是无从下手。

不知她在想什么，不过景弈渊一便看得来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小皇好像还不知，她并不识字，急得几抓耳挠腮，碧铃讷讷张开樱般的，就是不说话。

他难得说些孩气的话，她实在不必太当真，碧铃放下心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绝不讨厌你。”

她会一直活下去，而他的生命不过须臾百年，她没有资格占据太多，否则便是自私。

对自幼尝尽人情冷，以为孤寂与黑暗是人生常态的他而言，她便是那唯一的一束光，照亮他所能及的世界。

轻轻墨痕，他拿起宣纸对碧铃：“你看如何？”

并在心里祈求他不要再求，不然自己便馅了，一个活了千多年的老妖怪什么文化都没有，的确有丢人现。

“那好，就叫碧渊吧。”他收起宣纸，面上和缓了些。

良久，碧铃讪讪：“不如还是你来吧，毕竟这是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