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张纸，是兰草与小穗的契。

王琪附和：“正是，正是，咱们去过叔祖母请安，要不就是我们失礼了。”说到这里，轻哼一声：“都说外九房门最，我去亲戚家，还是一回在大门外候着；二郎不会将我们当成外人，连二门都不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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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郎本还怕痴会一决绝，现下见他这般说，不胜喜。

对于这里，痴还是很满意的。虽说家陈设都是旧的，可墙上糊了白纸，床铺上的幔帐铺盖，也一是新的。即便只是细布料，可对于外九房来说，怕是已经是勉力置办。

王琪得意地笑了两声跟上，王三郎却指着那几个匣：“二郎，这些也收去吧，不好在外搁着……”说到这里，从怀中掏两张纸来，：“除了这些书，我还带了兰草与小穗过来，因不知你留不留，吩咐她们在车里等着。叔祖母已经上了年岁，你又要读书，这边总要有人服侍。她们两个都是打小卖到家里的，我问过了，她们两个也情愿过来服侍你。你仔细想想，到底要不要留下使唤，毕竟是打小在家里养大的，又都是老实本分的。”

院。

痴笑笑，起：“两位兄长不是外人，自然是能的，请随我来。”

瞧着不忿神情，显然是对方才在大门外候着表示不满。

可对于王三郎与王琪来说，这厢房仄，即便是家中下人的屋，也比这里宽敞。

可是有“长者赐，不可辞”的话，痴又是继第一日，要是明晃晃地拒绝十二房的好意，倒显得他“不识好歹”。痴只能将它们当“寻常馈赠”大方收下，并且客气地请李忠待自己向几位长辈转达谢意。

东厢大小与南厅差不多，都是九尺长一间的长，丈五。小小的两间，中间用一个书架隔着，里面是卧房，外边是书房。

不过见到李忠捧来的三个黄梨匣，痴的笑容就有些僵住。生母嫁妆还罢，这个本就是名正言顺地属于他，要是十二房扣下不给反而是十二房的不是；剩下两份，所谓老太太、老爷太太准备的馈赠，却不是好收的。

王三郎带来的那两箱书，就是痴先前去桐院借的那些四书五经的笔记注释。痴从十二房来前，还曾舍不得这两箱书，如今失而复得，心里十分快。

王琪看着那几个匣，神有些好奇，王三郎却是嘴角又耷拉下来，现几分抑郁。

用意并不坏，可痴却晓得不能收。虽说总共才相几日，可是他也瞧来，王崔氏与王青洪都是自说自话、刚愎自用的。今日能以长辈的份送东西过来，明天就能继续打着长辈的名义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那样一来，痴继，就成了笑话，同养在外宅又有什么不同？

他对十二房还有的义务，就是生父生母逝世后，尊人情守制一年。小崔氏病故多年，王青洪么，正置壮年，没甚意外的话，二、三十年不到痴尽“义务”。

*

关于痴茹素，是有隐情的，并不是真的清心寡要和尚，嘎嘎……

气氛有些沉重，王三郎笑：“既然过来，是不是当先给叔祖母请安？”

小兄弟三个，一人抱了一个匣，了内院。

这些东西是十二房送来给痴的，自然不用送到王宁氏跟前，王琪便闹着要看到痴的屋，痴先引二人了自己所居东厢。

从名分礼法上来说，他不再是十二房孙，同十二房再不相，只能算是个族亲。

已经不是十二房的儿，十二房的亲长还送来“馈赠”，显然是“待喜下慈”，有照拂已经继的儿孙之意。而且，以他们自持份的格来说，这份“馈赠”绝对不轻。

送东西的差事办完，李忠先退了去，将厅里留给他们兄弟几个说话。

痴想着王宁氏白的发，还有顺娘手上的细茧，还真是想要将这两个丫留下。

《继书》上写的清楚，“王宁氏如意，青洪愿过，族人同诺，并无争碍，俱愿名定嗣孙。自定继以后，青洲所有遗产，公同议定，概归嗣瑾与亲女女顺娘共有。至瑾教训、读书、婚娶等事，应由嗣祖母主持，氏家亦不涉。但愿嗣孙从兹孝养嗣祖母，勉尽孙职。勤俭持家，克承先志。孙蕃衍，瓜瓞绵绵。实氏所厚望焉”。

可是他到底是才来一日，不好随意主，便：“兄长说的有理，我也觉得这边正缺人手，可留不留人，弟弟还得先请示祖母。”

王琪还罢，只讪笑两声，就不在打量；王三郎则吃惊地看着一切，圈不知不觉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