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看着痴：“不你怨不怨我，我是真觉得亏待了你。你到底是我家骨，纵然现在归了九房，我心里也盼着你好。这个观音，是使人在佛前开了光的，我也供着念了八十一遍经，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痴今年才十三，就已经取得秀才功名，照这样考下去，而立之年考中个士，也不稀奇。

王崔氏闻言，脸一白，忙：“何至于此，我歇几日就好了，不劳烦大郎。”

王崔氏说的那句话“避着北方”，其心可诛。会试在京师，真要“避着北方”，那就乡试后就要放弃科举。

痴没有回答，王珍自己想到了，黑着脸：“就为了你院试比三郎成绩好？”

他这样一说，王珍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天命五行之说，可敬可畏。

痴摊手：“大哥问我，我又问谁。要是我生而知之就好，能晓得小时候到底哪里惹了她生厌，十数年过去，依旧半见不得我好……”

王崔氏到底心虚，低下：“我也没法，我只盼着二郎平安。二郎小时候的情形曾瞒过旁人，可你娘就见过一次的。请了几个大夫，都说是魂魄不全。在外养了这些年，总算好些了，要是再要个闪失，可不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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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珍有些糊涂，不过听到自家老娘都扯来，当年的事情他知晓的不全，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王珍心中虽恼，可也晓得轻重，不过是上吓吓王崔氏。

他回望了望十二房大门，咬牙：“这老太太莫非是疯了？你是好是坏，碍着她什么了，这样折腾？”

转瞬之间，又是一阵平和，好像是她睛了。

王珍也被王崔氏这突如其来的“慈”得腻歪，起：“我那边也离不开人，与二郎一走。”

痴不由皱眉，他是真不稀罕这玉观音，可是又有“长者赐、不可辞”这句话。

王珍没法，只能劝痴：“既是叔祖母一片心意，二郎就收着吧。”

尽从到尾只是旁观者，可王珍心里也怒了。

见他依旧不接话，王崔氏望向王珍。

等了十二房，王珍就迫不及待地问：“二郎，若是真如此，可怎么好？”

痴忍住心中不快，双手接过：“谢伯祖母赏赐。”

痴平静无波：“伯祖母这份好意，孙收下了。”

痴：“大哥是个明白人，还没看来，里面那位折腾半天，就会最后那句话，就不想让我京罢了。拉来大哥个见证，看着话风能不能透到我祖母耳中。若是我祖母没听到，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其他人传来。我祖母固然不信，可众铄金，父亲又是亡命在京路上，祖母心有余悸，怕是会拦着我京了。”

这么让王崔氏受不了？她以为她不说，王氏宗族都要以她的喜恶为喜恶？

王青洪如今在京走动，正是起复的关键时候，要是王珍真将王崔氏病重的消息递到京中，王青洪就得放下一切回乡侍疾，否则就是不孝。

痴与王珍都望向王崔氏，王崔氏从枕下摸个荷包，打开来，里面是枚拇指大的羊脂玉观音。

王珍听得愣住，皱眉：“叔祖母，算命的说二郎当避着北方？”

痴终于明了，原来作态半天，就为了这一句。

王珍的脸一下黑了，：“正该告诉洪大叔，我回去就修书一封，使人快加鞭送到京中，请洪大叔赶回来。”

痴当然也晓得老太太压没病，只是风地想起他来。想着王宁氏听说王崔氏病重时的担心，对比王崔氏现下的作，痴越发懒得搭理王崔氏，便对王珍：“大哥，下晌还有课，小弟先回王府了。”

要是王崔氏给金银钱财之类，还能将王宁氏推来借玩；如今一个小件，受了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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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痴，却被痴中的森森寒意惊到。

王崔氏这才眉舒展开来，：“对了，还有一句话，我也多嘱咐你一句。你的八字，一直是老婆的心病，老婆打听了几，总算有个眉目。你八字纯，又是火命，最忌讳人地。北方属，往后避着北方，就可保一生平安喜顺。”

王崔氏：“这是这个话。若是寻常火命，还不至于避讳如此，二郎纯八字……”

他睁目结：“这是为何？”

王崔氏忙：“慢着，先别走。”

王珍心里糟糟的，没有发现痴平静之下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