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番忠告。

王琪闻言笑：“这不是正主到了，快去通传。”

在痴与王琪面前，张老爷的待人接还是昔日情形，并没有刻意亲近络。

说话间，老仆引两人了院，转过影，到院里，便走到东厢门，声唤：“老爷，王家七爷与二舅爷来了。”

他本洒脱随之人，为了姻亲晚辈延迟京，也不是对痴这个“天伴读”有什么企图想要沾光结，不过是看重长媳，愿意在亲家面前给长媳脸上。

三途除了科举，还有举荐与恩荫。

张老爷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又是这般通透的，痴激之余，不由有些意动，斟酌：“朝廷用人，三途并用。若有机会，世叔可想过要仕？”

张老爷双手接了，郑重展开，看着看着，面上已经忍不住带了激动。

这老仆亦是张家带京的老人，闻言忙望向痴。张家京前，痴也去过张家几遭，老仆亦是见过的。见前清俊少年确实眉之间有几分相熟，忙告罪：“是小老儿拙，七爷与二舅爷快，小人这就去通禀。”

张家只是两院，有人叩门，前院厢房里本听得真切。

老仆先谢了赏，而后回：“还没呢，行李早收拾好了，船也定下。只是老爷听说二舅爷从龙京，不好这个时候动，说要等会了二舅爷再南下。”

这般直言教导，听着虽不婉转，可却是真情实意。

张老爷望向王琪：“哦？从何说起？”

张老爷对痴印象本就颇佳，下见他成了从龙之属，依旧恭谨谦逊，并无得意张扬之态，满意地，：“有你这个孙，亲家老太太是有晚福之人。”

痴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不过是侥天之幸。并非小侄之功。小侄羞愧。”

只是张老爷拿了本游记，看的迷之，两耳不闻窗外事，才没有留意。下被老仆声唤过，才醒过神，起来见客。

痴的长辈不少，张老爷并不算亲近的，可这两次三番地真心告诫，却说到痴心中。

王琪从怀中掏那封诰赠卷轴，递给张老爷：“表叔，皇上加恩，族叔、族婶得了封赠，叔祖母成了五品太宜人。”

张老爷无心应试，恩荫又谈不上，剩下的就只有举荐了。

世间本无公平。官场之上尤甚。

他放下卷轴，看向痴。：“二郎舞勺之年，便能为长辈先人赚得这份殊荣，甚好，甚好。你父母泉下有知，亦会欣不已！”

痴与王琪这几日见惯各“亲切”，见张老爷如此，心下少不得又多了几分敬重。

老仆已经推门来，王琪从荷包里抓了两块碎银抛在他怀里，：“表叔前些日说是要南下访友，启程没有？”

张老爷摇：“时也，命也。二郎聪不俗，前程可期。却因少父兄扶持，仕途上总有些艰难。如今借着东风，将来前程少了波折，也是二郎时运到了，无需妄自菲薄。且要记得分寸，勿要行被厌弃之举。忠诚勤勉，方是稳妥。”

真正官场得意之人，又有几个没有靠山助力的。到了痴这里，只是靠山比旁人更些。可是君臣之谊，又哪里比得上家族血脉相系。亲人之间有包容护，了错事也能得到谅解；帝王的荣却虚无缥缈，不可掌握，又关乎生死。

痴站起听了。激：“小侄谢过世叔教诲。”

门了“恶客”，又与痴两个穿着素服，没有随从小厮，这老仆老昏沉的才迟疑。

张老爷与王琪寒暄两句，便：“你夫与三郎去新宅。下并不在家里。三郎帮你置了大宅，虽是好心，可京城居、大不易。由俭奢易、由奢简难。亲家老太太品洁，若是要老人家安心京养老，不可过于靡费。”

王琪在旁听了，笑：“表叔。叔祖母现下就沾了二郎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