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番话无非是在说，这世界完犊

“你说的很对，了也不能让死人活过来。”

周良：“啊？”

“我若不，歌舞升平、国泰民安；我若手，师徒决裂、妻离散，”周良没等她回应，“我该怎么？”

打一来。

周良说到最后，手臂猛然一扬，破旧的衣袍抖下一地的萧瑟和颓唐。他抿着一张薄盯着陈音希，一改平日文绉绉、绵绵的措辞，清朗声线字句铿锵。

他说了一大通，本都准备和陈音希袖吵上一吵了，结果对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姿态，冷淡地回了一个“哦”。

书生生得好看，特别是一张面白皙净，这么一红直接红到了耳，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但尽陈音希人不客气，可也不是是非不分。

“你可是怨我不？”

至于陈音希……看着周良拧眉、双目清亮又愤怒的模样，他说着说着，她反倒是消了气。

这还差不多。

周良脸不禁一红。

陈音希：“你说你不该救我，若不救我，就不会给嬴黎递刀的同时还送他一灵脉。那你后悔救我么？”

陈音希没再说话。

“音希可是怨我不？”周良问。

见陈音希不作反应，周良悻悻住嘴，他又将双手抄宽袍大袖里：“罢了，是小生着相，言辞失礼，向音希歉。”

听陈音希直接了当发问，先是一愣，而后一双微挑长躲躲闪闪，再开时竟有些吞吐之意：“那，那还是要救的。”

总是喜气洋洋的书生不笑了。

陈音希歪了歪：“那你后悔吗？”

周良一番宣讲慷慨激昂，言语之间也不如以往客客气气，恨不得每句话都摔到陈音希脸上。

可谓一拳打在棉上，周良顿时哑了火。

“你怨我粉饰太平，可这太平也粉饰不了几日。我今日便把知的都说清楚：你以为灵脉濒临枯竭的只有咸雍吗？这五山六城，除却我母尚且能够维持汴城需求，数十年来我走遍中原，蓬莱、郢川、粤港、辽远，其灵脉都支撑不了多久。平民生活窘迫，无所路，世家宗门目光短浅，一心绥靖，我为周姜之，理应手整顿，想法。然周姜就我一个儿，我哪里来这么大能耐，能想六大宗门都想不的法，再找五条新的灵脉来？！

这本不是说给她听的，是周良说给自己听的。如此长篇大论，他一气说下来，竟是连顿都不顿，可见这番话窝在他心底不知有多久。

“若说我不，我连你都不应救。你当嬴黎为何要找我？便是笃定我一定识怀才不遇的朋友，有不忍蒙尘的宝珠。我不救你，就不会到咸雍来，嬴氏宗族与嬴黎的平衡也不会遭到破坏。你当陈茵兮识破了昔日真相，转投咸雍是重获自由的好事？我告诉你，音希，我告诉你，下嬴氏宗族大势已去，陈家遗孤选律法宗作靠山——是我在看猴戏么？是嬴黎站在那冷冰冰的钢铁牢笼里，笑着看完这场猴戏，还了三千万灵石，既清理了仇人，又白得一灵脉！”

周良：“……”

陈音希闻言心情大悦。

“……”

陈音希：“哦。”

这换别人，陈音希肯定直接一拳招呼过去。

周良这人吧，要说有意思也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