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如看向那条远的石板路，“又来一个？”

她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追问病人的，“姑娘和他相的时间有多长，是否正满三个月？”

狐女最后哭着离开了，无方送她到门，青石路两旁摇曳的灯笼把她的影拖得老长。一旁的瞿如兴叹，“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只有爹娘。”

瞿如眈眈看着她，见她在错综的光影里直起，艳丽的脸庞上浮现肃杀的气象，“你们可是从九来？”

“山恐怕要。”她蹙眉，“我窥不破里面的玄机，为什么病的都是年轻男人，为什么个个无魂无魄……”

“送的一魄要归位，必须下酆都，甚至八寒地狱。那地方不是姑娘能去的，妖鬼殊途，去了就辜负你娘亲的一片心意了。”

狐女很意外，隔着衣袖握住腕，“艳姑娘的意思是，我娘亲的一魄化了这线吗？你先前说魂魄齐全才能转世，如果不全，会怎么样？”

无方转回屋，边走边：“清明将至，你好好准备，上不句山祭拜你爹娘去吧。”

那女略一怔，“不是，我们从衡石山来，不过距九不远……灵医看，他还有救吗？”

莫名的病因和症状，对她来说是极大的挑战。她在刹土行医多年，从来没有病人死在面前，最近接二连三发生这事，实在败坏她的名声。也许是她多疑，总觉得暗中有人在促成这一切，或许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注意吧。

无方并不这么觉得，漫山遍野的尸，腐臭直上九霄。虽然她是个煞，但对于这场面，她一都不怀念。

她扬手一挥，面前现波光一片，透过这波光，可以看见结界外的一切。天极城暴雨不休，振衣还在床上躺着。视角转到十丈山下，石碑前来了一轿，轿外站着容貌秀丽的女人，轿帘打起来，里面是个昏昏睡的男人。

虽然她也很为这对母女慨，但超她能力范围的事，她不能。

这问题涉及隐私，对方显然不想回答，模棱两可支应着，直到无方扬言要谢客，她才如实相告：“确实正满三个月。他的我不便告知灵医，总之我们是两情相悦，和那些奔的不一样。”

轿里的人了结界，她早已在门外恭候。不等那女说什么，伸手先探天元，果然不所料，又是一个废弃的躯壳。

桌上的油灯闪烁，幽幽的光落在无方的角，她调开了视线，“缺一魄，下辈会变成傻。”

狐女愣住了，脸上的神情逐渐从惊异转化为哀伤，终于哭起来，哽声问：“姑娘可有办法，替我把这一魄还给我娘亲？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自保，不必她这么大的牺牲。变成个傻……我娘亲活着的时候何等聪明，我不能让她沦落到这步田地。”

“师父什么时候回东土看看吧，再去寻访一下那座城。”她讨好地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故地重游，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她，“第五例了……如果依然是这个病症，我可能要往九山走一趟了。”

割舍不下的人。姑娘腕上的是血线，危难时可以救你一命，待事情过后，这条线自然会消失的。”

瞿如知，每逢这时候她是最寂寞的，有个坟可以祭拜，也好过来历不明。

她拂袖打破了镜像，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莫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