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沉默了下，语气无奈，“我在颠沛时听说，猫妖被师门逐了长安，师兄追赶至咸海，它一直往西，去了九山。九在阎浮提以西，我只恨自己肋下无翅，去不了那里。否则一定手刃此妖，报了这仇大恨。”

无方心不在焉，“你不是想留住他吗，我替你办到了。”

她笑了笑，没有作答，走而狭窄的木门前，形一晃起了变化。目送她的卫士骤惊慌，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了——她最后一瞬的背影和以前判若两人，那形挑纤细，两手便掐得过来的柳腰轻摆，迈过门槛时裙角飘拂，一闪就不见了。

其实无方收他为徒，原本有另一层用意。无魂无魄的都是男人，如果有魅作祟，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拿他诱饵，也许能引蛇。结果闹了半天，他和山也有渊源，那么一同前往，应当是合情合理的吧。

她慢悠悠，和人错而过，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耳边细语：“好好享受这日光吧，以后未必见得着了。”

里长还在发愣，她告辞退了来。得门槛，温的光照在脸上，她已经不记得艳无方上次现在街市，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对妖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工。你被那只猫丕害得这么惨，不想讨回公么？”

瞿如在后面追问：“从今天起，我和振衣就是同门了？”

如果直接递辞呈，里长会因没有人接手而劝她再守一段时间。毕竟这活儿不是人人能，要有长，有足够的能力应急。妖可以活很久，然而抵得住佛骨诱惑的不多。当初她能上任，全因莲师举荐，所以要在短期内找到合适的人选填她的缺，恐怕不容易。

不通人。孩落到他们手里，本就危险至极，他居然会因为孩打算饶恕猫丕，可见这些年的鹤鸣山是白呆了。

回望舍利塔，五十年了，守塔人的活儿该辞去了。这一走不知耗时多久，佛塔无人看守，万一佛骨被盗，就真白费了先前五十年的兢兢业业了。

守塔的阿鹤，很不起。矮矮的个，鼻梁上长满雀斑，如果掉人堆里，筛上几遍都未必找得她。她从官那过来，走到衙门站住了脚，手压腰刀的卫士看见她，咋咋呼呼叫了声小史，“你上衙门来什么？神塔修好了？”

她不再多言，让他好好养伤，自己走了屋。

瞿如激得想泪，“师父你待我真好，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这位师弟的。”言辞里听了垂涎滴的味，真叫人为振衣的将来担心。

瞿如停在她肩，她从集上走过，魅的相貌太众，引得众人侧目不已。没有谁认得她，不久连那个守塔的阿鹤也会被忘记。无方想，如果能从魇都平安脱，就找个山住下来静心修行，等莲师返回刹土，便上吉祥山拜师。选择不了，常怀一颗祈愿修成正果的心，也是好的。

他静静说，她静静听，心里只是诧异，世上的巧合真多，近来撞到一去了。她凝目看他，疑心有诈，然而他神定，心沉似铁。

接见她的里长自然也吓得不轻，问她是何人，她简单表明了份和卸职的原因，向上欠，“我实在是有要事在，只能在天极城逗留十日。十日内请里长禀明城主，尽快找人接替我。”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