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方觉得新奇，“心地很好？魇都令主？”

城主见她笑得甜，立刻酥倒了半边。挥挥手，命人呈上来一艘小船，托在掌心只有桃那么大，上有风帆桅杆，雕得栩栩如生。

路了。

好吧，既然无怨无悔，那就发吧！她两指一挑，挑起轻如蝉翼的鲛绡嵌在耳后。正举步，听见后有人唤她，回一看是森罗城主，穿一天青，称得那面孔愈发郁寒冷。

她激他的提醒，望向无边的瀚海，“我喜寻究底，找不原因来，我不会罢休的。城主说那里无人掌，可我听说魇都令主……”

她拧起了眉，“徒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他像被针扎了似的，忽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清了清嗓，“他最近正忙……预备娶亲呢吧！你羊虎……我是说你贸然前往……”

“这是沙舟，能在沙中扬帆，只要有风，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他转过，向远指了指，“须弥瀚海大小两千由旬，要走去谈何

向西走，当然不会只靠双。无方会腾云，瞿如有双翅，只有振衣是凡胎，这行动起来是个拖累。瞿如自愿背他，但对于妖，背一个人有如背一座山，因此走走停停，半个月才达刹土边缘。

他跑得太快，后举着华盖的侍从赶不上，落下了一大截。到她面前气吁吁：“我前日和天极城主喝酒，恰好提起你。他说你往山，有这事吗？”

振衣似乎从来没有想过退缩，他凝眉看向远方，“我这一生本就是个错误，如果拼上一拼，也许还有补救的机会……”

她笑了笑，朦胧的鲛绡下红仰漂亮的弧度，一双睛也弯弯如新月，向他拱手，“多谢城主，如此照拂我。”

“不不，”他忙摆手，“其实沧海来追赶姑娘，就是想帮姑娘一忙。你也知梵行刹土表面无人掌，实则掌握在白准手中。姑娘此行恐怕艰险，到了陌生的地界无人照应，行事也不便利。我和白准有些微情，姑娘到了那里，可以直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他这人有时莫名其妙，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站在森罗城外向西北望，瀚海莽莽，赤红的沙滩和沙丘绵延不绝，仿佛连接向世界尽。如果先前的戈还可以忍受，再往前就是成倍的痛苦。没有城池，源稀缺，踏那片地域，危险也就蔓延上来，随时会没过。

无方看见他眉间绝决，知其命，生死不能易其心，那执念真是大得可怕。

她说：“我是去九山，不会打搅魇都的。”

可是她这回查的事，不知和那位令主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送上门去岂不当真羊虎？

城主似乎很忧心，“山在梵行刹土，那里邪魅横行，不似钨金刹土。梵行太久没人掌，早就成了一盘散沙，妖鬼作恶，毫无顾忌，你去那里恐怕会有危险。”

森罗城主见她存疑，又重申了一遍，“是很好的，不惹恼他万事可商量，惹恼了他，就不大好相与了。不过姑娘生得貌，貌就是横行天下的通行证。他虽然不解风情，但见到姑娘，必定大开方便之门，姑娘请放心。”

无方嗯了声，“我近来接了几个病患，病因成谜，我寝难安。那些人都是从山来的，所以我想去山探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