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我自会安排。”容修压制住心中的不耐，“你也是丧心病狂，知这一回被你化的容氏弟有多少？你疯了不成？净化一次兴师动众，反而麻烦。”

铜镜中的人勾起了，一双邪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容修只得传了那侍女来，命其将盛放汤药的玉碗搁在床边的小几上，便令她退了下去。

跌跌撞撞便往房内的一角奔去，站在一样被白布罩住的什前，一把将那上面的白布掀开，一张黄梨木的梳妆台与一方椭圆的铜镜。铜镜是容舜华母亲之，自她去世之后，这张梳妆台便连同铜镜一被遮盖了起来。

他猛地抬手，放到自己的边。他的角，是扬起的。镜中的他，还在笑，可是那笑容，冷酷、鸷，带

“女人？”容修神不屑，“我从不会为了女人任何事。”

容修直地躺在床上，直视着床，纹丝不动。好半天过去，才费力地坐起，将双放下床沿，刚站起便觉一阵眩袭来，晃了晃，重又跌坐回床上。歇了会儿，目光转到床边的小几上，白玉药碗之中已不见一丝气。

容修双手撑在梳妆台上，手臂微微颤抖着，一瞬不瞬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千寻芳从帘幕后缓缓步。

一息，两息，三息……

在房门外响起。

药碗还在往上冒着气，的药味瞬间布满室内。

他一怔，随后摇了摇，自嘲地一笑。定是伤重虚之故，中见到了幻影。重又将药碗往边送，垂往碗中一瞥，募地动作一僵，脸大变，手上便是一，药碗“啪”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溅了一地的药。

“啧啧，听听这话，叫晏衣听见了，可是会心碎的。”千寻芳走到床前，弯下腰，对上容修的双，中的笑意瞬间化为寒意，“容修，三十年前你误我大事，我不杀你是念你还有用。这一次，你若再误我，你看我饶不饶你。”光一瞥，看向小几上的白玉药碗，“你要尽快好起来，该回来的人都已经齐了，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千寻芳笑了笑，笑得意味长，“容修，你这副伪善的面孔，也就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卸掉。你应该谢我，让你回了自己。你不也为了个女人，下这许多不能为人的事？”

千寻芳却是一笑，“怕甚么？动静越大，越好，才对得起他的份。”直起，退后一步，“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一个瞬移，消失在容修面前。

千寻芳闭，了一气，中划过一丝黯然，“这药味，很熟悉。”

容修正要将人赶走，千寻芳却冲他一笑，压低了嗓音：“何必呢？再气，药也还是要喝的。”便迤迤然起了，往窗边一闪，拉开帘幕，藏了去。

手伸过去，将药碗端到面前，低看着碗中的汤药。平静如镜的面映他的一张煞白的脸，双眉攒，气沉沉。正要将药碗往边送，忽然见到面映的那张脸角勾了一下。

“怎么，可是想起同样被你一掌去掉半条命的好友来了？你还好意思提。论心狠下得去手，谁能与城主你比？不过为了个女人，”容修冷笑，“褚如讳都死了多少年了，少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