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郯已经发现了我的生意，我便也不多隐瞒。回想起方才的答话，我觉得并无错漏。与李尚分成的事，能遮掩过去就遮掩，遮掩不过去也无所谓。反正直到如今，钱财的确都由李尚保着，我也确实不曾拿一钱回来。

前前后后梳理了一遍，我觉得自己也

也的确写得隐蔽，隔着几行，要斜着看才能看那些数字，但夜路行多遇鬼，河边走多鞋，今日撞上了魏郯这个妖怪。

魏郯一言不发，吃过饭之后，在堂上见了几个人，代一声不回来用晚膳，就去了。

这个怪。

我忙七忙八，心里却想着方才的事。

魏郯如果实在要气，大概就是气我从来没跟他说过。

我看着他的神，心里有些异样的觉，却说不为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向那纸。

魏郯却摸摸下，似在认真考虑：“可别家价钱也好，包退包换。夫人不分成，钱去也全是别人的，我为何要给李事。”

我回到屋里，阿谧正好醒来，肚饿了，一脸要哭的样。

我定定心，抬：“正是。李尚生活艰难，妾便取了嫁妆中的金与他。”说罢，委屈地望着他，“李尚为人敦厚，每月送信来报知盈利之数，可张扬去，又恐惹是非，只得此下策。”

“军中还要添药？”我问。

听到这话，刹那间，我似乎嗅到了一线生机。

我愣住。

“那是李掌事借了妾的钱觉得过意不去，一定要与妾分账……”我连忙解释，“妾从未收过一钱。”

是呀，我救助自己的旧仆，有什么不对？这算不得私通，我可清白得很。

“嗯。”魏郯，“南方瘴气毒虫甚猛，军士多有土不服。”

这时，阿元在门外说，午膳已经备好。

我也明白过来，他将这信拿来我面前，就是要念给我听的……

我哭无泪。

“哦？”魏郯看着我，“真的？”

“李尚才来雍都之时，不是快饿死了么？后来竟起这般大的买卖，是夫人的本钱？”

仅存的那力气让我不够胆量开，也没信心在他面前掩饰过关。我只了。

李尚为人诚实是诚实，有时候简直迂腐又死板。他每次报账，必定要写上我那份钱的数目。我曾觉得不妥，告诉他不必如此，他却持，说写的时候会得更隐蔽。

“用膳吧。”魏郯站起，拉过我的手，往门外走去。

魏郯摸摸我的：“这信中最后那句，夫人还当解释。”

魏郯笑笑，却叹气：“我本以为夫人是有意分成，还想下回要添的药也一并与李掌事算了。”

我忙：“那妾分成便是。”

我用力：“千真万确。”

那么如今他说这话，我已经视死如归。

我心中一动。

“夫君。”我拉着他的手，“李掌事傅府之前曾经营药材多年，货良价优，夫君既有意将药材之事与他，何不照？”

可正如我方才说的那样，我不要钱，这也就不是我的生意，告诉魏郯甚？

“哦？”魏郯注视着我，意味长。

果然，魏郯方才念完的那几句后面，还有几个字——夫人分七成，共三万零九百七十五钱。

说实话，这一餐饭，我吃得十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