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脉

良妾虽然跟正娘不能比，可也有官府的妾书，是家中正经人，用现代的话讲叫“持证上岗”。绫姨娘那样丫鬟抬的婢妾就不能比，婢妾乃是“贱妾”，没有“妾书”资格证，倒有契在正娘手里攥着，就比普通丫鬟份一些罢了。吴娘客气的话，可以叫周姨娘一声“妹妹”，却没有正室把贱妾叫妹妹的理。

听柳妈妈说，这两位爷挑人很是仔细。每日里也不多见，多见上一两个，不光要叫来看一看，还要问一问家中人、亲缘远近、可曾读书之类的，问完了也不置可否，就让去灵堂里磕个先退下。族长起先带来的人选逐一见完了之后，两位爷像是仍不满意，又扩大了范围。

同理，周姨娘称姜采青叫妹妹，却不会把绫姨娘叫妹妹。姜采青不有没有正式行礼门，却也是良家。要知，良妾的女就算不是嫡，可也比贱妾生的孩名声好些，“婢生”的名最不好听，受人低的。当初吴娘对符合条件的原主姜采青，寄予了传宗接代的最后希望，虽然了大笔银，却不是买妾来的，给的钱便也只算作聘礼。名义上姜采青总是张家的妾，这段时日裴三的态度也是如此，周姨娘当然可以叫她一声妹妹。

姜采青对中医“望闻问切”那一，一向不太敢信，总觉得有故玄虚，不检查不化验的，尤其还要喝那黑漆漆的苦药汤。因此以前要是生个什么小病，宁肯打针，也不肯去看中医的。

姜采青一连多日躲着，睡得浑骨酸，前各位姨娘每日守灵哭丧，却一直不见她来，暗地里便有人猜测她大约病得不行了。不知是周姨娘有心去求的，还是裴三爷百忙中终于分心关照了，前事领了个郎中来看她。

吴家的人来了之后，“嗣”的事情就不好再拖了。当地丧制礼俗，小敛、大殓之时都该有孝在场的，裴三只说总不能仓促指一个，要等吴家的人来了一起商议，毕竟过继的嗣是记在吴娘名下的。吴景生来到之后，族里自然就把这事又提了起来。于是裴三和吴景生这段时日除了打理殡事，就主要忙着挑人了。

这样一来，但凡姓张族里的，只要家中有低一辈的男丁，个个都认为自家也有机会。金银财宝动人心，万贯家财的富贵谁不想要？

要说张氏一族人也多，大到二十几岁、已经娶妻生了的，小到才几个月抱在怀里的，纷纷都往那两位爷跟前送。这还不算，近日来到张家来哭灵的侄辈明显多了起来，一个个哭得呀，真比死了亲爹老还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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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要纳妾，吴娘看中了周姨娘读书人家，多少也认识几个字的，就托媒下聘，给张官人纳了来，了良妾。

姜采青懂这里的弯弯绕之后，算是心里安了一。没有契，就没人能随便地几两银卖掉她，多丧期之后把她赶张家，那倒也好了，大不了她学习田文里那些女主，上山采野果，下抓河鱼，开动脑发家致富。她还就不信了，凭着她在现代社会读了十几年的数理化，她会在这古代生存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