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周姨娘，您可千万莫要哭了，您一哭，我们姨娘也心酸落泪的，上回还哭得了过去，想想就凶险。”柳妈妈在一旁劝。周姨娘忙止住了泪，反倒又劝姜采青切莫伤怀。

“萝卜粉丝汤也行。”周姨娘说，“罗，你去叫赵二家的，拿大骨小火细细熬了，抹去油，再用来烧汤，上几样荤素面一起送来，得仔细些。”

方的秋冬也没有什么可吃的青菜，白菜萝卜总该有的，于是叫一旁的罗：

罗转要去，周姨娘忙起叫住了，抬手指着罗责备：“糊涂东西，妹妹倒是一心守孝，她肚里的孩怎么能行？我听说怀了的人最是挑嘴，胃本就不好，这样日日素斋清粥的，亏了她的，让她肚里的孩受了委屈，才真真是不敬不孝，愧对了官人和大娘。礼制并非死的，也说过羸弱之人不用拘泥。凡事总有变通，孰轻孰重，还用我教你？”

“这几日前院人多，到底是在丧期，妹妹先委屈一下，暂且些简单的吃。妹妹不必担心，官人和大娘已经土为安，这一两日闲杂人也都该散了，横竖是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如今这一大家，就只有这孩是个盼了，往后我们也没有旁的念想，必定尽心照顾你，你自己也要保重自己，就当是为我们大家心疼孩了。”周姨娘说着又红了睛，拿罗帕着角。

姜采青心说，我是伤怀的来着，穿到这不尴不尬的境地。

不能吃？怪不得这些天就都是粥啊饼啊什么的。姜采青挥挥手，说：“怪我一时忘了，那就萝卜粉丝汤吧。”

“烧个萝卜丝汤好了。罗，你去厨房说一声。”

绫姨娘陪在旁边也说：“姨娘，婢不会说话，笨拙无用，倒是还能几样心，往后我每日些心送来，也好给您随时垫补。”

可惜是晚饭，又怕吃得撑了。姜采青踏踏实实把一碗汤全都喝了，每样面也都吃了一些，觉着已经很饱了才搁下筷。罗端了茶来给她漱，柳妈妈就去收拾碗筷。

姜采青没想到喝个汤，她竟能说这一通大理，果然是读过书的。想想古人对守孝十分讲究，如今她还是低调些才好，便说：“我其实也没什么胃，萝卜粉丝汤就很好，方才也只是随一说。”

晚饭送来，果然十分心，细细的白萝卜丝和粉丝，底汤香香，就知是火候足够的大骨汤，白瓷碟里四样面，姜采青一样样尝过去，裹着葱丝的荞麦卷，发面饼，还有荤素两样小巧的包。

既然让她吃，那就好好地吃吧。姜采青如今想得十分明白，她怀这事如果是真的，那就绝对不能亏待自己，如果是假的——那就更不能亏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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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罗忙门去了。

周姨娘闻言，忙吩咐：“正是如此。素绫，你跟绛绢两个，厨艺上最好，往后就放下别的事，专心过来伺候着。”

“姨娘，如今……如今正在孝期……”罗吞吞吐吐，脸上很为难，“守孝……您忘了？只能吃素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