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姜采青倒也琢磨过称呼问题。在这朝代，“夫人”是得了封诰的官员正妻才能用的称呼，普通人家，一般称呼已婚的妇人为“娘”，而“小娘”则是用来叫那些未婚少女的。比如张家那位“大娘”，外的人则加上姓，称呼她“吴娘”，周银瓶这样的良妾，可以被称呼为“周姨娘”。而其他几个贱妾则是带上名字，比如“绫姨娘”、“姨娘”。

“这就好了。你往后辛苦持家，要着开支，要看账的，我刚才还想着，我自己也看不好账本，帮不了你多少，家里要好好挑一个稳妥可靠的账房先生，好方便你使唤。如今知你本就识文断字，倒是我瞎心了。”

一段时间过去，姜采青才渐渐地发现“青娘”这称呼的效应，先是其他几个姨娘，再后来扩展到前院、后院的家仆婢们，渐渐都改称呼她为“青娘”了。

姜采青不喜别人叫她姨娘，冲罗发火，柳妈妈琢磨来了，周姨娘自然也会琢磨。张家又没有了正经主、主母，如今姜采青掌张家，她怀的要是个男丁，那就是张家未来的正经小主人，谨慎如周姨娘，便不敢托大叫她妹妹，却又碍于妾室名分不能称她为姜娘，便聪明地找了个折衷法，“青娘”显得亲切而又尊重，她这么一改，其他人便也跟着她改叫“青娘”，不会逾制，却又尊重多了。

？家父总说女无才便是德，不曾教我读书的，自幼跟着家中兄弟一起，才认得几个字。”周姨娘说着转向姜采青，又说：“竟不知您也认得字。”

横竖实质还是一样，穿成这样够倒霉的。要说家里就只剩这一群倒霉女人，日已经够枯燥了，依她的想法，就尽量过得简单些好吧。

叫名字才更随意亲切？姜采青脑里转了一圈，却仍不太明白，古人关系亲密了，不是都喜妹相称、义结金兰什么的吗？不过这一声“青娘”倒也能让人接受，她琢磨这周姨娘事向来小心周全，她这样说，定然是有什么理由的，便从善如地说答应了。

“哪里呀。”姜采青忙客气了一句，“周最是细心贴，为我想着，我先谢谢了。”

姜采青对这些称呼问题倒不太细思量，不过是以前看的多了，对“姨娘”两个字实在冒。青娘就青娘吧，好歹比“姨娘”听着顺耳些。

姜采青这一声“”，却让周姨娘几分羞赧来。她拉着姜采青的手说：“你我这样客气什么。如今张家成这样，正该我们大家亲坦诚，齐心地把日过好，免得叫外那些人欺负我们。我虚长你几岁，倒是托了大，不如往后我就叫你青娘，你呢也就叫我的名字银瓶，才显得我们妹随意亲切，你说好不好？”

“那好，银瓶，我年纪毕竟轻，掌家也没经验，往后你多担待些。”

姜采青自己揣，大约因为贱妾往往是丫鬟抬的妾，外

“小时候有个亲戚读过书的，他平日教自家孩写字，我也是整日跟着一起玩，才勉认得几个字。”姜采青便跟着周姨娘的谱编了个说辞，横竖濮州远隔千里，她这样糊其辞的，也无法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