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绮是个机灵的，听了姜采青的话眉一弯，立刻就往前院跑去了。姜采青索加了件的暗绫披风，叫了周姨娘、姨娘一起往前院偏厅去坐，近距离等着看戏。

“我们为什么非要见他？”姜采青斜斜地一挑眉梢，竟笑了笑说：“张家如今只剩我们这些内宅的弱女，大门不二门不迈，他们要见就得见？我们偏就不理会了，他能怎地？”

“你傻呀！”姜采青没了耐心，索了周姨娘的额说：“银瓶反过来想想，张家不幸，只撇下我们一群寡妇了，他们伯父叔公的，一群男人，真要在大门吵闹起来，也不怕叫人骂一句老不羞，旁人里到底是谁欺负的谁？我还真怕他们不闹呢！”

“这……都是族里的长辈，不见他，说不定闯，若是在大门吵闹叫嚷起来，丢了张家脸面，不是叫人看笑话？”

“说没说来什么？”姜采青问。

“官人书香传家，又和，总说都是族中长辈，不好太难看的，倒叫人说仗势欺人，不敬长辈。也因为多年没有息，便每每退让，这些年宗祠修缮、祭祀，族学里请夫的费，还不都是张家的。”

姜采青转一招手，叫罗：“去叫几个嗓门大的婆，把那孝服找来穿着，今儿只要有人在门骂上一句，就叫她们大门哭去。——翠绮，你去把家里壮的家仆护院都叫来，在外院守着，但凡有人敢前院的门，只给我打去！”

糖丝梅，姨娘在下首侧坐着，吃了一块柿饼就不吃了，忙着帮姜采青剥桃。

姜采青自动翻译了一下，薄大馅香多的大包？

然而姜采青竟低估了那些人。不大一会，翠绮带了家回来禀报说，只除了一个九叔公说话嘴带脏，叫长兴打了一，族长立刻就把九叔公踢到门外去了。

若是狗咬人，你总该离狗远，什么还往跟前送？就算你有本事，当面踢那疯狗几脚，却也脏了自己的鞋，反倒叫人说你跟狗撕扯。姜采青望着自己脚上青莲绣素雅藤的缎面鞋，殷切地期待着——打起来。

“他们此番若只是来要哪项费，倒也简单，以前都有惯例的，若是再折腾别的什么，便要小心应付了。青娘，你才来日不长，不能闪失，还是我陪你一起去见吧。”

“通传的小厮长兴问过了的，他们只说有事要见青娘。”

“他们见你什么！”周姨娘秀气的双眉微微皱起，有些担忧的样，“青娘，这些人仗着是长辈，最会倚老卖老，如今一个个红螃蟹似的，都盯着咱们家呢。官人刚了七七，也不知又来什么，只怕不是好事。”

竟没打起来？白费她豪一回，却扫了看戏的

姜采青其实一直有些奇怪，古代的官方行政一般只到县，而掌握土地的财主乡绅们，往往掌握着当地实际的政权、族权。这张家富甲一方，不光没能掌握族权，怎么还叫宗族里那些个人蹬鼻上脸的？她把这疑问委婉说了，周姨娘便娓娓说：

三人正说些家常，外翠绮跑来禀报说，族长带着族里几位长辈一起来了，人在外院倒座房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