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姜采青带着些冷漠说：“曹家，我跟你说过几回了吧，不尽心的才，谁也不敢用。你倒好，不尽心也就罢了，竟贪墨欺主，养贪心来了，你既然事多年，那就自己说说，这样的家该怎样治呢？”

“青娘饶命，小的当真就是一时没注意，算错了的，赶回去算清楚，把银补上就是，往后再不敢不尽心了。小的几代在张家伺候，好歹在张家事多年，求青娘留小的一分颜面。”

可惜了，偏他撞到了姜采青，就算数学不是多好，可托考的福啊，函数导数微分数，就算被压着，也都是啃过来的，这加减乘法的开支账目，连除法都不怎么用到，很难吗？

她抓起账册丢在曹官家跟前，看着曹官家瞬间青白错的脸，说：“上个月你报来的账，一张香案竟了纹银九十两，你买的那香案到底是乌檀木的，还是纯银打的？你当我足不这前后院，不知外的价是吧？便是紫檀、黄梨，市价也不过这个价钱吧？上个月合计账目倒是对的，我念你几代在张家伺候，且留着你看看，谁知这个月你竟越发养了胆，用不用我一样一样说给你听？”

什么叫家生？像曹官家，祖辈几代都在张家为，一家契都在张家呢，要杀要剐全凭主人，因为他生气还真不值当的。再说姜采青等了这一个多月，还不就是等他自己翘贪墨的尾？这才着偌大宅里外杂事，哪能养他个祸患啊。

呢？”

曹官家跪在地上，脑袋嗡嗡的，不知想说什么了。张家夫妻在世的时候，他借着家便利，多少也捞油的，张家夫妻一死，只剩下几个年轻寡妾，难免叫他生轻慢之心。他之前几个月报账，见姜采青总是随手翻一会就还回来了，便觉着姜采青肯定没去细算，他事多年，每回合账还要抱着算盘好生扒拉一会，姜采青一个农家的女，才十几岁年纪，就算认识几个字吧，哪里就能懂得看账算账了？随手翻翻，装装样，肯定就是唬人的罢了。

“你倒还要颜面？”姜采青瞥见翠绮带着长兴等几个护院来，便抬手一指，“你们几个，先给我打烂他这张颜面！”

“罗说的是。”魏妈妈也在一旁说，“一个家生才，娘气着自己不值当的。”

于是乎，曹家上个月一张香案贪了半数银，见姜采青月底看账时丝毫没提，便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这个月索连假账也懒得了，反正账目也只有他和账房看，那账房本就受他，他吃，账房也少不了喝汤——这张家如今只剩几个年轻寡妾，他便是多多贪墨些银，钱财到手，账本一烧，就凭张家这几个寡妾，又能怎的？就算有裴家在后撑着吧，那裴家的二位爷还能整日来给她账？

她一样样说来，旁边两个庄听得一愣一愣的，曹官家张嘴结，上冒汗，听到半截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姜采青懒得再看他，只叫翠绮：“去把长兴叫来。”

第34章毒妇

翠绮转去，罗忙端起茶盏递给姜采青，劝：“娘消消气，您不比寻常，犯不着为个狗胆的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