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得了这消息，也说过必定给婢一个名分的。只是一年前时家老祖母过世，时家如今还在孝期……这事情若闹去，对大爷必定也不好的，他说只好了孝期再从长计议，叫婢且等一等。正月后他奉父命，已经去了京城，说要谋求太医院的差事……那之后，婢也不得他的消息了。”

“婢不是这个意思……”棠姨娘急忙辩解，“婢只是……只是……暂时的法。”

看来这秋棠也不傻，张家官人死了，时家大爷倒是

“秋棠，你好歹也是大人家来的，礼法规矩不必旁人教你。”姜采青脸冷了下来，说，“听你这意思，莫不是孩生下来以后，还要张家帮你养大不成？我倒不怕旁的，怕的是张家官人地下不安宁，死不瞑目啊。”

何止如此，她要真敢帮着棠姨娘偷养私生，只怕裴三知了，也饶不了她。

“他原本是叫婢用药堕掉的……”棠姨娘低说，“婢一开始舍不得，拖到现在月份也大了，私底下找了郎中去问，说婢这弱，再用那等堕胎的虎狼之药，只怕一尸两命的……再说，婢不敢瞒娘，婢也知的，时家并非普通人家，大爷如今又正在谋求太医院供职，婢这样的份，想时家的门只怕难于上青天，婢如今留着这孩，总还有一分牵绊念想，好歹熬到他回来，能念及孩，给婢一个名分……”

这倒十分……狗血！这么说来，早前秋棠变着法往外折腾便也好解释了，想必是发现怀了，急着联系那位时家大爷。现在想来，那日裴六和时郎中来，棠姨娘晚间独自去求见裴六，目标原也不在裴六，必定是想从裴六和同住的时宗玉中打探时大爷的消息了。

“正是……”棠姨娘羞愧地低垂着，话既然说了，索就不掖瞒了，“婢原先在裴家丫鬟，裴、时两家素来好，因此认得时家大爷的，他对婢也曾有关照。一年前婢去山上香，偶遇时家大爷，他竟还认得婢，叙旧起来，他说一直记得婢的，说喜婢，两人一时意情迷，就……后来婢每回上山香，便都和大爷约见，再后来……官人过世，婢竟发现自己有了……”

姜采青沉一下，说：“那时家大爷既然下这事，如今你怀了，他就该有所担当，却为何不肯收你？”

怎么听着有些不靠谱呢？姜采青略一沉，问：“可你这肚，要怎么等？”

时家大爷？姜采青懵之下，惊讶地追问：“你说的时家大爷，可是那时郎中的兄长？”

让她着张家姨娘的名分，享着张家的银吃穿，让她找个地方躲起来生下肚里偷情来的私生？

纵然是姜采青这现代思维，也觉着无耻了。

“娘，婢真的只是暂时的法。”棠姨娘情急之下，忙哭求，“婢不敢再瞒娘，这孩……这孩是时家大爷的。”

“我不你是什么法，就凭你这，我明日就唤个牙婆来，将你远远发买了也不为过。”姜采青冷声，“就像你说的，省得这事情传扬去，得张家家门蒙羞，拖累了家中众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