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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忽然问这个什么？”魏妈妈笑着反问，随手搬了绣凳在床前坐下，看着姜采青，“那时家医术世家，几代人从医，家族世系自然十分庞大，分家不必说他，宗家如今老太爷还在，生了嫡亲兄弟两个，以前老跟娘说过的，时郎中的伯父一房，都在京城居住。沂州时郎中父亲这一房，嫡长时宗珉，是前正室生的，前夫人过世后时家二老爷没续娶，扶正了贵妾，生下的嫡次便是时宗玉，庶没有，倒是听说有个庶女的，才几岁年纪，老却没见过。”

“魏妈妈，你说那时郎中家里，是个什么情形？他兄弟几个？”

“别贫嘴了，娘叫你学字，还不知是你几辈修来的福气呢。”罗笑。

姜采青微叹，便把秋棠今晚的来意说了。魏妈妈思虑半晌，也叹气：“六爷上回来说的话，怕是也看这秋棠不安分。既然关系到时家大爷，偏还有了，如今时家大爷去了京城，那贱婢毕竟还是张家的妾室，我们作为张家，若去透漏给时家的长辈，却像是去打时家的脸了。这些世家大，左不过都是一张面撑着，把那层面撕掉都不好看。可若不问过时家便置了秋棠，到底关系他家孙血脉，也不知那时家大爷怎么个意思，不好叫他心里结下仇怨，伤了和气，为了个贱婢可不值当的。只如今该怎的置才好？”

“那他家中也有妾室？”

魏妈妈随后就来了，穿十分整齐，看来这么晚她竟也还没睡。姜采青打发走了两个丫鬟，独自脱掉外衣上了床，正靠在枕上半躺着呢，便招呼魏妈妈坐过来说话。

“那时家大爷怎的了？”

经很认真学认字了，真的。”翠绮顿时哀怨起来。

“正经妾室没听说有，不过大人家的公，像时家大爷这将近而立的年纪，屋里少不了人伺候，通房丫鬟必定是有的。”魏妈妈说着话题一转，问姜采青：“娘如何知的？那贱婢的肚，可是确凿了？”

“你两个回自己屋去睡觉吧，走时把魏妈妈叫来一趟。”

“我看那时宗免……”姜采青摇，“他本来是叫秋棠堕胎的，只如今耽误的月份大了。”

“时家大爷？”魏妈妈惊讶问，随即神一凛，骂：“这贱婢果然没安分，却怎么勾搭上时家大爷了！”

“倒不是他怎的，时家大爷既是嫡长，医术也好，很受家族看重的，娶妻叶氏也是门，贤惠知礼的，前程自然不差。要说时家大爷本该是个稳重的，不想怎的竟跟那贱婢沾染上了。”

姜采青心中斟酌着，毕竟她不是土著古人，才来了也不久，棠姨娘这事枝枝蔓蔓的，可不单纯是后院的事，她还真拿不定主意，实在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她犹豫着说：

“秋棠……怕是和时家的大爷有些首尾。”

“娘叫老？”

两个丫鬟收拾一番，关了通风的窗，看着姜采青斜靠在塌上，便又促她赶去床上睡觉。姜采青没动弹，胡翻了几下书，终究是心里有事，便把书往旁边一丢，叫两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