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这带着些笑意的话却叫周姨娘心突地一，忙察言观，见她笑语盈盈的样，却又找不她言语中什么不妥

钗、丝帛罗帕便算了吧，拣些实际的。当下姜采青便叫翠绮去准备几匹结实耐用的布料，把库房里赤金、白银的镯，拣那重些的一样各拿一副，又从自己妆盒里挑了一支金簪，拿红木盒装了，叫翠绮一并送去绢姨娘屋里给她的丫鬟，也不用多说什么，只说是绢姨娘的东西就好。

“青娘这阵忙什么呢？”周姨娘笑了门。姜采青正靠坐在塌上，见周姨娘来，一手便扶着肚，一手扶着塌作势要起，周姨娘忙走两步住她，中笑：“你这不便，可不要起来，我还是旁人么，一天都来好几回的，倒还用客气了。”

姜采青顺势坐下，见周姨娘没用招呼，自己在一旁绣凳上了，便笑着叫罗倒茶。

翠绮一脚门，便看到周姨娘扶着丫鬟往这边过来了，翠绮便先立在一旁，她手上拿着两个盒的东西呢，后还跟了个抱着布匹的婆，也不好福行礼，便低躬问了声：“周姨娘安好。”

“正是异度。我既然说过改嫁之事自愿，便也该说话算话，已经答应她了。”见周姨娘打开了话，姜采青便坦然笑。

“翠绮呀，看你这整日忙的，又什么去？”

听听，大约这意思就是说，你这么败家散财，散的还不是儿的钱么？这周姨娘当真会说服人的。姜采青侧着，认真听完，半晌竟忽然笑：“银瓶真是满心满为着孩着想，竟比我这个生母还尽心，还真是把这孩当你自己的了。”

姜采青心里寻思着，周姨娘早不来晚不来，绛绢刚走她就来了，还真是巧，她方才跟绛绢说话，绛绢走后又叫人开了库房去拿东西，倒也没背着谁，周姨娘既然后脚跟着来，怕是又要说些什么了。果然，便听到周姨娘轻叹一声说：

“回周姨娘，娘吩咐的差事，叫婢拾掇拾掇。”翠绮说着，忙扬声向屋里通传：“娘，周姨娘来了。”她躬等着周姨娘先走过去，便带着婆径直往绢姨娘屋里去了。

“张家不幸，官人撇下我们这些个寡妾，绛绢如今求去也不必说她。青娘你的心思我也明白，她们这一个个青年少的，苦守寂寞，叫她们拘在这张家也不甘不愿，该嫁就嫁吧。前日我反对你散妾，却也是一番好心，我嫁到这张家十几年了，日夜所思所想，无非还是为了这张家，为了我们小官人。因此我这的，倒还有几句贴心话跟你说。”

“青娘，我听说，绛绢自己求去了？”

“银瓶但说无妨。”意料之中，姜采青不禁微微一笑。

“青娘该想一想，张家这万贯家产，终究都是谁的？”见姜采青笑而不语，一副我听你说的表情，周姨娘便又轻叹，“这家业，将来自然都是你腹中孩的。大人家遣散寡妾，也不是没有，放了契便已经是天大恩典了，却还要给一份丰厚嫁妆，这遣散的，却不都是本该留给孩的家财么？青娘你既是他的生母，便该守住家业，多为他着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