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俩相依为
命,一直到我初三那年,父亲从外地回来。然后是高二,她和另一个男人远走高
飞,而父亲也很快有了新的家庭。最后,就只剩下我。
对我而言母亲是个严肃的人。我早已忘了她上一次对我笑是什么样子。但我
记得她在她的继子考上某个不知名院校时露出的灿烂笑容。那时刚刚升上大二的
我终于明白,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也没法得到她的爱,于是我换了手机号,删去
了一切和她的联系方式。试图以此将她从我的记忆和生活中剔除。
当然,经历那些事情之前,我总是告诉自己她多多少少还是在乎我的。毕竟
相依为命五六年,她不可能对我一温一毫的情意都没有,我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
的。而在父亲回来后不久,发现父亲出轨的她第一时间找到我,跟我说我要好好
的学习,之后可能只有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时,我甚至有了一温对未来的美好畅
想。
事情变质是在我初三的暑假。那时我和几个朋友约着去上海旅游,大概是因
为中考成绩上了往年升省重高的分数线的缘故,父亲在录取通知还没下来的时候
便很爽快的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好好的放松一下,所以我们在上海呆的时间比原
计划长了一倍,自然也是非常尽兴——那应该是我遇见你之前我最快乐的一段时
光了。
回来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或者说,原本就松散的家庭,变质了。当时的
我自然毫无察觉,就像绿母文里的人肉摄影机一样,对那么多显而易见的细节视
而不见——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发现的一切「奇怪的事情」其实都早已是绿母小
说里最俗气不过的桥段了,要么说艺术源于生活呢——那位张伯伯的儿子,我的
初中学弟上身赤裸的出现在我的卧室;出去吃饭时父亲和张伯伯那位刚过门儿的
妻子坐在一起,而母亲却和张伯坐在一起;父母越来越少回家,给我的零花钱越
来越多;一直死板保守的母亲开始尝试性感的穿着。长长的黑发变成显嫩的齐肩
卷发,身上也多了香水的气息;在我房间训话时,鼻腔偶尔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和不知道什么人打电话时,也开始露出更加女性的一面……
后来她嫁给了张伯,父亲将张伯的那位年轻媳妇娶回家。她离开的那天我嚎
啕大哭,她则板着那张脸,干巴巴的说:「家里没人管你了你自己自觉点,有点
出息。」什么叫有出息呢?张伯伯考上某某某学院的儿子有出息吗?好不容易考
上叫得出名字的好大学的我又算什么呢?当我打电话告诉你我被录取时,娇喘着
的你有哪怕一温为我感到骄傲吗?甚至我的升学宴都是那位嫁给我父亲的年轻继
母操持的,你挽着你的新儿子满面春风,到我面前如同见一位不熟的生人一样说
出干瘪的祝福,仿佛这件事压根与你无关,你只是来送一个人情,吃一顿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