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

忠勇侯又：“这东西，你姑姑没有，你那两个妹妹也没有。就给了你，你也不用胡思想。我自己的东西，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你若是里还有我这个祖父，就好好收着……”

只是宋愈中了探，是翰林院编修。翰林院的官员都像他这样悠闲么？

忠勇侯哈哈大笑：“小孩能有几分力气？抱这么久，也是该酸了。”

忠勇侯明显有些失望，不住的说：“小孩，饭量太小，跟小猫一样。”

祖父说，这盒里的东西只单独给她一个人的，其中偏不言而喻。

老爷态度很决，要周暄收下。耗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忠勇侯突然问了一句：“饿了没？”

周暄一：“酸。”

忠勇侯哈哈一笑：“你难不是看见这东西，就吓得直接来找我了吗？莫非你来的时候，已经用过午膳了？”

“什么？”

“那就在这里用吧！”忠勇侯说一不二，纵然周暄搬杨氏来，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忠勇侯双手负后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你今年是多大？十三岁是不是？现在用不着，以后及笄了就用得着了。小姑娘不必打扮得太素气，像今儿这样的就好……”

倒是忠勇侯笑：“胳膊酸不？”

这是她记忆中第二次祖父的书房，她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

周暄生辰这天的午饭，是与祖父一起吃的。或者说，是祖父看着她吃的。老爷不停地劝她多吃：“这是江南来的师傅的，是地的江南菜，你肯定喜……”

然而，忠勇侯又虎了脸：“你抱着它过来，是什么意思？嫌爷爷给的少了？还是嫌爷爷给的多了？”

然而周暄对所谓的江南菜并无特殊偏好，也不好对祖父言明。在祖父面前，她倒比平时吃的更少了些。

说，也不算奇怪啊，祖父之前不就跟堂弟说起过他么？

宋愈走得不快，他也说不清自己此举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经过她边时，他角的余光落在她上，看着她微微飘动的长发，晃晃悠悠的耳坠，既满足又怅然。

周暄也笑。

周暄回转过，仍旧抱着盒，跟在忠勇侯后去。

——这些不独是她知，想来那对双胞胎心里也有数。屡次针对她，焉知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周暄摇了摇：“是不曾用过。”

“拿着吧，要是真过意不去，等我哪天死了，你多哭两声就是了。”

“可是，祖父，这些……”

周暄隐隐能嗅到他上的酒气，不知他是否喝醉了，只得耐心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其实，她自己也能觉到，祖父对她，与对两个堂妹不同。明明养在侯府的是她们妹，可祖父分明更偏她一些。不，是偏她很多。

宋愈远去后，忠勇侯才咳了一声，唤：“暄儿跟我到书房来。”

周暄愕然。

唉，他叹了气，这段路怎么变得这样短了！

“祖父赏赐，本不该辞。只是，这也太贵重了些，孙女不敢要。”周暄脆实话实说，“而且，这么多，我用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