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放回了原。她褪去鲜艳衣裙，换上了一素气

周暄这场病虽不严重，却断断续续持续了许久，直到将近年关才彻底痊愈。这期间，不独周恕夫妇担心，舟山先生亦常常为之忧虑，甚至不再提离开之事。

正在喝药的周暄闻言心中一凛，不觉一阵咳嗽，不知是不是呛得难受，泪哗啦啦直。

杨氏一面为她拭泪，一面嗔怪：“你小心一些，瞧你呛得……”

周暄急：“那林二姑娘呢？真的被送到庄上了吗？”

母亲态度极为决，周暄也只得作罢。可是舅公并不需要她陪啊，舅公这些时日常常往红叶寺去，与方丈下棋，仿似只余周暄一个闲人。

这娃是她还在病中时，路征托人送过来给她解闷的，她初时以为是“扳不倒儿”。听连翘转述路征的解释才知不是。这女娃娃里另有乾坤，一个一个。她喜，她本想给林樾溪解闷，但转念想到这毕竟是路征所赠，不适合再转送他人。

杨氏说：“你才刚好，就别再这儿添了。若真闲得慌，多陪陪你舅公。”

杨氏又陪着女儿说了会话，不忘告诉女儿好消息：“你陈家表的亲事定下了，就在明年年末。你表可有得忙了。”

周暄心中一凉，摇了摇，却不说话。她心里明白，林樾溪哪里是生病，分明是被母亲所累，才会被赶到城郊庄上去的。但她在林家听到的事情，又不能说与母亲听。

外面天气甚好。周暄忽的想起林樾溪来，想到那日分别时林樾溪拉着她的手请求她留下来，她心里阵阵难受。她打开自己的匣，翻寻了一会儿，找了几钗，又盯着她梳妆台上的“娃”瞧了一会儿。

周旸夫妇在江南使人送了年礼回来。周暄拿着大哥指名要给她的“扳不倒儿”哭笑不得，她早不是小孩了。

周暄当日还曾陪着表去见那梁大公，知两家已经商定，如今听说此事，倒也不甚吃惊。她只笑了一笑，希望表日后能够幸福。

周暄咳嗽了好一会儿，脸雪白，睛通红：“娘，这消息属实么？”

杨氏：“自然属实，外面都传开了，林夫人下葬也有些日了。”她没说的是，外面有人传言，说是钟氏之死似有蹊跷，左不过是与林大姑娘争斗失败。须知后宅恐怖，不在朝堂之下。这林大姑娘年纪轻轻，倒是颇有些手段。

杨氏却不愿女儿知晓这些，只糊说：“大约是她母亲过世，她因而生病，需要静养，才去庄上的吧。等她养好了病就能回来了。你也好好养着，你好了就能去看她了。”

周暄见母亲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而忙碌，提要帮母亲分忧，却被杨氏拒绝。

——她只林家的事皆由钟氏害赵姨娘小产而起，尚不知晓真相。

3章林二姑娘

什么送到庄上养病？周暄虽未曾近距离接后宅私，却也多少知一些。历来被送到庄上的女眷，基本上都是被家族放弃的，很少有再接回来的。林樾溪素来胆小，她能什么？母亲已逝，是不是父亲厌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