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看了坐在对面的夏初岚。她的发梳成一个同心髻，珍珠串的发圈绕在髻上，尾端两条浅桃的绑带，轻盈灵动。耳朵上着珍珠耳珰，那珍珠两大两小，拼成蝴蝶的形状，还用红宝石缀两只睛，异常巧。

她从来不知男人在床帏之间如此凶猛，好像要把她撕扯成好几块一样。她上大大小小的全是淤痕，早上沐浴时，陪嫁嬷嬷问起，她也只能笑着搪过去。

老夫人素来不喜她病怏怏的样，微微皱眉，转向长孙那边。夏谦疏朗，一表人才。站在他旁的萧音穿着朱绣缠枝莲的短衣薄褙，浅长裙，面有些发白。

各房长辈都给了见面礼，等到了柳氏面前，柳氏轻声说：“真是抱歉，你三叔他有急事，一大早就门了。行礼便免了吧，这是我们的一心意。”说着，便让后的侍女把一个致的匣递了过去。

她惯常穿素的衣裳，无论是褙还是襦裙，上都有刺绣的纹，淡雅致，加上琼姿玉貌，怎么打扮都好看。

既然婆母发了话，萧音便乖乖地跪下去磕了两个。磕完，柳氏连忙伸手，扶她站起来。柳氏也是过来人，看到新嫁娘气如此不好，便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萧音谢过，韩氏在旁边嘴：“弟妹这话可不对，你是长辈，阿音还是应该给你磕个的。既然三弟不在，便让她磕两个，你代三弟受了。”言谈间，气已是不好。

老夫人沉默地接过茶喝了，心中对这个长孙媳也不见得多满意，随便打发侍女赏了东西，便让旁的常嬷嬷带着萧音认人。

夏家的三姑娘，早

萧音的两条直打颤，咬咬牙，扶着陪嫁嬷嬷是跪下了。她睛底下有两团青影，衬得本就不众的容貌有些憔悴。昨夜是她的第一次，夏谦却半都没有怜惜，一直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方才罢休。

杜氏不好，起得慢了些。

言谈中着几分告诫的意思，让他别耽于女。

三房素来节俭，柳氏和夏静月都穿得很朴素。这个匣看起来却价格不菲。

韩氏还要再说两句，却被旁边的夏柏茂扯住了袖。可韩氏咽不下这气，夏柏青究竟有什么要事，非在新媳妇敬茶的时候去办？分明是仗着过官，没把他们二房看在里！

夏柏茂跟韩氏拉扯了一阵，好说歹说，总算没让妻讲更难听的话来。夏老夫人静观其变，对夏谦说：“你成了亲，也别荒废了学业。今年的秋闱可得好好准备，全家就盼着你中呢。”

萧音退回夏谦边，原以为丈夫会关心地问一句，怎奈夏谦本就没看她。顺着夏谦的目光，她看到坐在对面的夏初岚，正抬手随意地拨了下耳珰，仪态万方。

萧音不由得心生羡慕。

夏谦嘴上应是，心中却讪讪的。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但上一届的科举连个礼试都没中，对他多少是个打击。

夏初岚正觉得奇怪，老夫人扶着侍女来，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

老夫人落座，压了压手，众人也都跟着坐了下来。寒暄过后，新媳妇礼奉茶。

褙，湖绿长裙，上只简单地着两支银钗，垂目坐着。三房的独女夏静月也是谨小慎微地站在母亲旁边，独不见三叔夏柏青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