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微僵了半晌，脚下虚浮，像是踩在云端里。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麻醉没有清醒，一切其实是个梦。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久到乔微上每一个关节已经酸痛僵直的时候，她才恍惚听见来自包里的震动。

从刚才医生们的态度来看，她的情况应该很不乐观。大概不可能是早期，通过手术可以切除那样轻松简单。

腔里总是有个声音在不服气地质问。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带，把诊断在咙里低低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有什么急事？乔微想着。

走了许久，脚踏实地踩在太下时，乔微恍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可以醒来的噩梦。

“没有意外的话，活检结果三天，你周三来拿，到时候我再帮你约个PETCT。”

乔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手机在响。

她终究还是下了接听。

医院走廊的灯光白得渗人，皆是惨淡一片。

她拍着脯扪心自问，活着的这二十来年里从未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听起来那么遥远的疾病，偏偏降临在她上？

为什么是她呢？

乔微神迷惘，转回去看医院大楼，掌心都是稀汗，一时间，只觉得再没有了踏去的勇气。

。

可她来的几乎是整个G市最好的医院了。

将桌面熄灭的一瞬间，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她这样想着，神中像是找回了一神采，一动不动看向医生的睛，“会不会是错了？我怎么会——”

“胃癌？”

医生经历多了这样的场合，但瞧着乔微顷刻间煞白的脸，还是又补充一句，“当然了，还需要活检结果确诊，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说百分百地断定。”

那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了。

乔微不知自己怎么从诊室里走来的，只觉得脑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浑浑噩噩，路上撞了人也浑然不知。

大概是早上胃镜的后遗症，火辣辣地，像是破了个在灼烧。

为什么偏偏是她？

拿来一看，桌面显示了五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那么辛苦地走到现在，她还有那么多愿望没实现，难之前的努力就这样全都化作一场空了吗？

她能听见自己牙关发抖的轻响，只能又了大衣。

“你要是担心我院误诊的话，也可以试试到其他医院复查。”

“发什么愣呢，打这么久才接电话？”

天上有一微末的光，并不，她发现自己在颤抖，手也是，上也是，寒意一阵一阵往上涌。

走几步，她脚底发，随意坐在医院路边一条长椅上。努力想让自己静下来理清楚思绪，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不到。

可又有什么急事比她得了绝症还让人绝望呢？

她从未有这样失礼的时候。

怎么可能呢？

“你也别就这么悲观，”医生劝，“我还见过确诊胃癌晚期后，又活了十来年的病人，你还年轻，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的世界，从医院来的一瞬间，已经和去那一刻截然不一样了。

“要随时好院的准备。”

“喂，”话，乔微才发觉她的咙沙哑得有多厉害，“我是乔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