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班委订了个自助餐，靠着海边，拼了好几个桌，几乎把那地方包了个圆儿。

李西嫌弃地说：“他俩一坐一起，我们吃狗粮都要吃饱了。”

毕业典礼结束后，二六班一起去吃散伙饭，还请了几个老师一起去，还有他们的班主任——常老师。

“我和谢真。”丁芳芳苦涩地笑了笑，“……没有，什么都没有过，我和他玩得比较好而已。”

策划了这场活动的徐雨笑着说：“这里基本没规矩，随便坐吧，但是有一条规矩！顾关山和沈泽不许坐在一起！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大家都不用吃饭了。”

碧空如洗，云朵亮得发黑，藤萝在海风中飘摇。

“——也祝你们拥有世界，年轻的孩们。”

那自助餐在沿海栈旁，下午一片骄，建筑是个木屋，落地的大玻璃窗，藤萝攀在亭里，光灿烂地洒在白桌布上，犹如夏天的诗歌。

常老师对他们说：“班里的每个人，我都看着你们，看了三年。”

下面的同学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丁芳芳怅然：“……他对我好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顾关山：“……这也没法让你减是吧？”

“这三年的时间，你们有些人是真的混，在我的课上给我找事儿——”常老师闲散地说：“不作业，破事一堆一堆的，你们这一届是我第一次当了三年班主任的。好几次我都想直接把你们脑壳给撬开……”

丁

“而我，作为一个老师，能到的，只有祝福而已。”常老师说，“我祝福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得偿所愿，祝福你们历经千帆，仍为赤之心。”

沈泽：“……不能通一下？”

那是一中毕业典礼的一个固定节目，十几个班主任站在聚光灯下，沈泽抬起望向那一串老师，常老师西装革履地站在里面，看上去有在他上极为罕见的、而悍然的模样。

他说。

菜碟前，顾关山被太晒得睁不开，问：“所以你和谢……”

然后，因濒临失恋而十分怅然的丁芳芳往自己碗里挑了扇贝和刺，又夹了一堆炒的炖的小菜，一个盘不够又拿了一个，两个不够又拿了仨，顾关山懵懵地任由丁芳芳一盘接一盘地指示自己往桌上搬，最后因为丁芳芳想吃川菜，运了一盘串串回去。

：“顾关山你看，我说了，喜是没法装——”

毕业典礼的最后一个环节，是他们的班主任一个个地去台上，对毕业生致辞。

“不能。”丁芳芳怼了沈泽一句，然后拉着顾关山去夹菜。

“祝你们跌跌撞撞，祝你们和着血吞下泪，祝你们在这星球上浪，觅求落脚。”

已经人到中年，有些发胖的常老师顿了顿，又：“——祝你们永远冒险，永远年轻，永远不为生活低。”

“你们在成长，长大，变成一个成年人。”常老师温和地：“而在未来，你们还会经历生活的不易，知社会的艰辛，就像在你们之前的，每一个学长和学所经历的那样——”

常老师在一片笑声中，站在聚光灯下，说：“可是这三年，我带着你们……只觉得你们每一天，都和前一天不一样。”

顾关山沉痛：“——放，别给他助长嚣张气焰！这就是人来疯，我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