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正霖有了决定：“我会把他找来。”

“他不会有事的。”

薛定奕和两个太医匆匆赶来，看到施正霖这个样，脸都有些沉，后半夜最容易起事端，熬过去就是熬过去了，熬不过去的，他们也没有办法。

话音刚落，原本苏锦绣还觉得他缓和许多的神情，忽然骤变，他眉皱，忍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背过她，朝着床内侧呕了一血。

苏锦绣凛了神，忙要叫人，施正霖拽着她的手：“别去。”

背后忽然传来南药的声音，苏锦绣猛的抬起，眶已经了。

“你是不是疯了！”苏锦绣瞪着他，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苏锦绣也不习惯在别人跟前泪，抬手了下：“什么意思。”

可不等她作何反应，施正霖死抓着她的手又呕了一血，两次之间才隔了多久，他那脸已经苍白下去，苏锦绣急了，扭冲着外面大喊：“快请御医！”

见她还有疑惑，南药看了床榻，这光不说，姑娘家谁晓

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惊慌失措。

对于苏锦绣而言，这是自己藏在心底里的秘密，被他忽然撬开。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又无比的清晰。

是什么。

施正霖抬手抹了下嘴角，竟有了些笑意，似是自言自语，断断续续：“我也觉得我疯了，因为一个梦，说服自己相信你能够预见即将发生的事，如今又觉得我们或许上辈是夫妻，重活一世，所以你才会这样躲着我。”

“我原来不信那些神传说，人死了之后就是遁回，忘却过去，重新活过。”施正霖压着心涌上来的腥甜，目光定焦在床。可似乎，只有那样解释，这的不可能才变成了合乎常理的事，她不是能够预见将来，而是她的的确确经历过那些，真切到每一分每一毫，她才能那样笃定，那样清楚。

“苏姑娘。”薛定奕见是她握着他的手，便想劝她去旁边休息会儿。

苏锦绣看着他不语，南药还真不太习惯她这个样，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角，还真就没瞧见她女儿家是什么样，南药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安她，想了半天：“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他也不会就这么死去。”

“施正霖。”原本抓着她的手忽然松开，那是努力想要握住却使不上劲的觉，他的手张开又合上，最终趋于无力。

“郡主去宗庙，是他的？”苏锦绣也怀疑过，但他说的那么清新脱俗，还岔开了话题，虽然是猜到他有参与，但没有想到是他的主意。

苏锦绣狠狠一震，如此光怪陆离的可能，从他的嘴里说来，那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

“他了这么多的功夫接近你，还挖了坑将郡主送了宗庙，要是就这么把你拱手让人，也不像他。”

苏锦绣彻底慌了，反握住他的手：“施正霖，你别睡！”

苏锦绣见他们拿针灸的布包，松开手退到了后面，她站在那儿看着三个人在榻前忙着，低看了自己的双手，低声喃喃着，却是连自己都听不清的话。

再也没法压制涌上来的腥甜，施正霖的意识渐渐淡去，他还受得到从‘他’那儿传递而来的悲悸，他不会放手。

南药看起来很乐观，还笑着：“能让你为他这样担心，他这伤受的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