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却笑不来，他今年也是十七，如果二十五年不回家，宁馨就成了老太太了，等他回去的时候，人家肯定已经孙满堂了。

“儿，你当兵多少年了？我们啥时候能回去？”顾青山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李三十多岁，是个烧砖窑的，因为得罪了人，才被挤兑来当兵。王哥二十岁，去年刚娶了新媳妇，也是抓阄抓上的，一直骂骂咧咧的说自己倒霉。

宁浩不服，推门追了去，还在继续抬杠。

顾青山放下碗，走到院里，平静地跟尹四婶一家别。

“其实呀，我也早就可以回乡了。但是，我是个孤儿，家里没什么亲人，也没房没地，回去呀……可能得饿死，还不如在军中有碗饭吃。”伍长说。

顾青山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却认真的听着其余三个人说话。

顾青山了一气，转了半个，对着宁馨窗的方向扬声：“四婶，你别这么说。我肯定会回来的，我要去军中学本事，立战功，等我回来就盖新房，娶媳妇，过好日。”

老兵欺负新兵是常事，一天晚上，伍长就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给了年纪最小的胖墩儿去洗。胖墩儿在家是老幺，没过活儿，满脸的不乐意，还是伍长在他上踹了一脚才不情不愿的去了。

尹四婶一家的声音从外面传了来：“青山哪，你在哪呢？”

11.从军

伍长对这声“儿”很受用，咧开大嘴一乐，朗声：“我呀，从十七岁伍，到现在正好二十五年了。你小刚来就想着回去，是不是家里有相好的等着你呢？”

吴大力第一个响应：“对，青山哥，我就是这么想的。咱一的力气没使，当了兵，就有机会光宗耀祖了。”

顾青山抿着角默默地想：我不需要光宗耀祖，我只想要……宁馨。

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行。伍之后，顾青山见到自己的伍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他的心一下就凉凉的。

“你们呀，既来了，就好好想想怎么保命吧。咱们这是五路大军征讨突厥，皇上御驾亲征，打的快的话一年之内就能回去。不过，打仗这事可没准儿，三年五年也是很有可能的，认命吧。”

虽然大家都认为他说的话不靠谱，但是在这压抑凄凉的气氛中，的确太需要几句这样的话打气了。

众人哈哈大笑，无聊的军旅生活，随时有可能掉脑袋的日，谈论女人是他们最快乐的消遣。

顾青山用袖抹一把睛，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掉泪了，端起一碗小米粥大地喝了起来。

“青山哪，叫你来吃饭你咋没来呢。我们尹家对不住你，你……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将来就把小栓的儿过继一个给你，让他姓顾，让他每年给你爹娘扫坟填土……”尹四婶哭的稀里哗啦的。

顾青山控制着张的心情，尽量冷静地观察周围的一切。但是，作为一个第一次离开家独自闯的年轻人，有些事他看见了却也看不透。不过，有一件事他

王哥急：“你倒是说说呀，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