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见识,算是可惜了。”
姜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外孙女,她怀念地回忆起丈夫和她说过的话,语气很是羡慕。
冯星月想起几年前的场景,颇有些忍俊不禁,两只眼弯成月牙:“是了。那时候外祖不愿住城里,在湖边叫父亲搭了个茅屋住着。”
“先帝还骂外祖不知好歹呢,最后一把火把他那破房子给烧了。气得外祖大嚷着要辞官,最后还是多亏有太子殿下劝住了……”
姜老太太听见冯星月没有注意提到先太子殿下,急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嘘。”
她悄悄掀开帷幔,小心翼翼,直到看见车队离城门口的禁军还隔着半里路,才算是放下心来。
姜老夫人眼神示意冯星月不要再提这个话题:“月奴,不要再提这些事,尤其是进城以后。”
这时,一阵渐响地马蹄声突然出现。
“啊——”
窗外传来一声刺骨的尖叫。
冯星月从祖母打开的车窗夹缝里偷望。原来是布衣百姓被一匹高头骏马一脚踹飞,倒在宏伟暗红的城门口抽搐。
鲜红色的血液在那名布衣的头下肆无忌惮地踊跃。
“禁军出行!”
“闲杂人等——全部退下!”骏马上的人如是说,带着一股子令人发指的傲慢。
有个不过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傻傻地站着,抓着手里抓着半截她父亲买的、融化了的糖葫芦,和地上凌乱的血痕相衬交映。
小女孩呆滞后哭喊:“呜……呜,爹爹,爹爹……”
原来是那名布衣的女儿啊。
冯星月想看清出那名小女孩的模样,眼睛再望去时,竟是一片模糊。难道是布衣倒下时扬起的灰尘挡住视野了吗?
冯星月抬手想要挡住自己的惊呼,但摸去,脸上却满是泪。
原来是落泪了啊……
“违者——”
“杀无赦——”
“是侍卫马军司的统兵,”姜老夫人圈住冯星月的肩膀,“他是陛下的亲兵。”
冯星月缓缓张开握紧的拳头,但紧绷的头皮没有松下。
前方守门的禁军将那名布衣带着余温、还在抽搐的身体拎起,一路拖着走向西面凹凸不平的土坑堆。
周围好心的女人们看见小女孩仍站在大道旁,于心不忍,她们慌乱地跑去将孩子抢回来,从死的边缘抢回她既定的命运。
数千斤的城门被守卫的禁军缓缓张开,直至全开。
这时,一声劲急的号角被吹起,骤然之间,停下的骑兵开始动作,乌压压的铁骑部队像城墙般轰隆隆地推进。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