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他都是那个微笑着的王琅，即使矜贵气息不散，但熟悉他如我，却能看得面底下的愉悦。

这个人玩起来真是比我还野，也不知平时都把这一面掩藏到了哪里。此时此刻弯着腰细细审看一副碑文的样，活脱脱就是个撒手掌柜浪公，一都看不他平时在紫光阁里忧国忧民的样。

我当成了王琅的跟班。中午上小曼楼吃饭的时候，跑堂小二甚至还对我皱了皱眉，似乎在想：一个死太监，也能和王孙公平起平坐？

她白了我一，没有给我行礼就站起来，把我们带到了苏家宴客用的小厅里，变了一桌丰盛得不得了的苏府家常菜。

不过老人家毕竟老了，其实她还是要比柳昭训好对付得多——我赶快躲到王琅背后，“妈妈，人家难得回来一次……”

总算关键时刻，还懂得为我撑腰。

从琉璃厂来，我们就直接回了苏府，我养娘早有准备，我和王琅方才从角门去下，就看到她手执一绿绿的掸，在车轿厅前肃容而立，明显是在等我。

小白莲和小腊梅都了一脸的叹为观止，很显然，她们已经发觉了柳昭训的本领，那才真叫家学渊源呢。

果然，才一下，养娘的掸顿时袭来，“苏家世代名门，家学渊源，小您今日却扮作了个阉人，诱拐太爷外冶游取乐……”

这一天到现在才终于有了一意义！

养娘又板起一张脸来，将掸递到了一边小丫手上，自己掸了掸衣服，跪下来给王琅请安。“老见过太爷！”

王琅于是难得失笑，敲了敲我的脑门。

也正因为如此，到半下午王琅还在琉璃厂乐不思蜀的时候，我已经很想回苏家去，即使回苏家意味着被养娘拎着耳朵唠叨，也比四接受‘死太监’表情，来得好些。

王琅还抗议，“你不是说晚上要带我上八大胡同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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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琅的肩膀轻轻抖动起来，他也笑着为我求情，“是小王行事无状，央求世带我在京城走走，请老人家不要介意。”

我养娘格端正严肃，其实说起来，要比我爹娘都更严厉一些，她先后大哥哥和我，自从爹娘去世，哥哥去了东北，家里什么事都是养娘主。从小到大我调捣的时候，她打我最多。

我虽然没有立刻抄起板凳砸他，但也决定从此后不再喜小曼楼的千里婵娟，改为支持钟新堂去！

我心里又有了一甜，靠在王琅的背上，只是探一张脸来求情，“妈妈，人家都饿了——”

到了晚上，我和王琅当然没有回大报国寺。

算了，我忽然间又觉得当一天死太监也并不错，至少王琅今天除了琉璃厂，还见识到了什刹海的夏日风光，我们在湖面划船的时候，除掉那个一直以‘死太监’神打量我的船娘，其实也还是满开心的。什刹海虽然没有太池幽静，但我想王琅和我都更喜这里。

“你疯了吗。”我白了王琅一，“本……人虽然心宽大，但也还没有宽大到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