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明辣起来，完全不像雨了多天的样。后院的厨房里传来哆哆的切菜声，伴着缕缕浦烟，生气十足。

只是平楉在她里，又变回了落银镇上，竹林里那个戾气十足的鬼公。

“所以你觉得，那个小怪，是平楉差使来的？”

他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或者说，他在自己心里本该是这样的。

松林里蒸腾着些些气，拂在面上带着松叶特有的味。

平楉听她提起先生，别的没有否认，只否了一句：“先生的死，与我实在牵扯不上……”他声若蚊蝇，顿了顿又：“我当时，亦不赞成鬼王赶尽杀绝。”

赤鹤觉得她与他今日是免不了一斗的吧，可她打不过他啊。

须臾，他才重新看着她：“那你还记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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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问我由何会得病，那夜金塔下，你我之间并无戾气。

地瓜剁得差不多了，赤鹤着刀面，又应了一声：“是啊。”

有的事情，有的理，不是你一句我一句，就能渡得清楚的。

赤鹤把手上的地瓜切成大小正合的块。早晨因去了一趟松林耽搁了，讨好的早饭没成。好歹赶上了午饭的时间，想着梁九儿好个甜，待会个糖丝的地瓜去哄一哄她，大概会让她开心些吧。

“猫血？”

但这都是后话，此刻她不愿多提。

打不过，至少气势不能输。

元屏不动声的把盛着小椒的篮拿走，见赤鹤没察觉，又很利落的把篮放到一个不起的角落，见藏得好，才开：“你说，你去的时候，那个小怪，和平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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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楉面明显沉黯了许多，嘴角却牵起一个笑来：“两条？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也是从幻暝界去的。”

“从前先生也不希望，他一心向合，可他死了……说起来，他亦是死在你们手上的。如此，我跟你怎么会是同一条上的？”她觉自己和平楉是两人，彻彻尾的两人。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赤鹤冷笑一声，叹：“这个词用得好，赶尽杀绝……如果我与杜仲再迟一些，可能我亦没命活到今天，跟你在此对峙。”

平楉朝她走近了一些，他一步，赤鹤就跟着退一步，直把赤鹤到退无可退，才沉声问：

赤鹤，十分坦然：“我是，我一直记得我是。就因为我是幻暝界来的，所以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两界开战！”

她一双赤金瞳内缀着初升的晨光，像一个有边有际的潭。

元屏换了副很尊崇的神望着她，哦了一声，续：“然后血染鹿晨山松林？”

彼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颇有些自的冲着元屏：“其实你当时不过来的话，或许我已经跟他大战了三百回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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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这番话自己说的很有气势，自打刚刚想透了以后，她已经不气了，非但不气了，还变得十分的镇定。

“嗯哼！”元屏这么抬她，她有些得意。

赤鹤手里的动作停也没停，伴着哆哆声应了一句：“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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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后退了两步，淡淡：“记得，你是幻暝界的鬼公，我跟你，异曲不同工，彻彻底底的两条。”

虽然杜仲后来了那样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