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有人打开门帘，轻快履声，走人书房，就听尖沙声音说：“属下因天气就要了，咱们庄上弟兄都得换季，这次到桐城去，便顺便带回来五匹杭纺。”

清朗声音「唔」了一声逍：“这些人不约而同的皖境，你可曾查他们动机何在？”

上虽有两扇雕长门，就很开启。倒是左首一排六扇格窗，却全都敞开着。

尖沙声音：“都买回来了，一共了三百三十二两银。”

清朗声音：“她们究竟要你买的什么东西，竟有这般昂贵？”

清朗声音：“会有这等事？”

清朗声音：“夫人与小要你去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么？”

尖沙声音：“是的，据说他们原是各顾各的行动，既然一路下来，总该有个目的。但怪就怪在这里，这些人都好像先后钻地底，没到舒城，就一个人也不见了。”

方如苹轻轻拉了一下凌君毅的衣角，悄悄隐一排树丛中，蹲下书房中燃着一支红烛，远望过去，但见四图书，琳琅满目。书案前面，一张逍遥椅上坐着一个穿天青缎夹袍的人，正在静静地秉烛观书。因他侧而坐，看到的只是半个侧影，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凌君毅侧过脸去，正待向方如苹问话。方如苹神张，竖起一纤纤五指，挡住樱，示意他不可声。就在此时。只听月门外，长廊上传来一阵轻快的步履之声，到得书房门，便自停住。接着响起一个略带尖沙的声音说：“庄主，属下回来了。”

尖沙声音：“属下告退。”接着一阵轻快的步履声，退房去。

尖沙声音陪笑：“七匹绫罗，四匹锦缎，不过二十四两银。另外是小要的两支珠和一串珠凤，就要一百五十两银。属下临行时夫人关照过，要买就得卖两副，小有的表小也得有……”凌君毅听得心中一动，回看了方如苹一。

尖沙声音：“属下已要他们继续详细侦查，限明日午前回报。”

方如苹躲在树丛中，看到青袍老人站了下来，走近窗前，心一害怕，不由地轻轻扯了一下凌君毅的衣角。这一动，碰上了一支树枝，几片树叶，轻轻晃动了一下。枝叶晃动，声音虽细，青袍人两遣寒光如电，直向两人藏之，投过来，中冷冷喝遗：“谁？”声音虽然不大，但却

尖沙声音：“属下正要向庄主报告，前些日从太和、颖州传来的消息，四川唐家老三、老七和岭南温家的老二，以及少林派的金鼎金开泰，和一向很少在中原走动的铜臂天王，都在这一路上现……”

清朗声音：“他们怎么说？”

尖沙声音：“属下已经派几名练弟兄，扮作各行商，暗中圈探他们的行迹，这些人的动机如何？一时还摸不清楚，但属下却在桐城接到三个派去的弟兄的报告……”

凌君毅暗暗吃了一惊，忖：“原来这观书的就是龙眠山庄的庄主潜龙祝文华。”只听书房中一个清朗声音说：“来。”

清朗声音：“好……”接着问：“你去桐城，可曾听到什么消息？”

清朗声音：“那几个弟兄呢？”

尖沙声音：“属下已经让彩送去了。”

尖沙声音应了声「是」，又：“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尖沙声音：“属下说的都是事实。”

清朗声音：“很好，不过这些人意图不明，咱们庄上，你得多派些人巡逻，严加戒备。”

清朗声音：“没有了。”

只听清朗声音「唔」了一声，问：“你都送去了么？”

尖沙声音：“据说这些人在阜，颖上到六安、舒城的这条路上，先后都失去了踪影。”凌君毅听得心猛然了动，暗：“这些人都失了踪。”

这尖沙声音，自然就是在德丰裕绸缎庄看到的紫脸老者龙眠山庄总殷天禄了。他退书房之后，青袍老人便从逍遥椅上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走向窗，仰天吁了气，徐徐说：“这许多人，会凭空失踪，这倒的确有些古怪。”他这一走近窗，凌君毅从树空隙间，立可清晰看清他的面貌。这位名震江湖的龙眠山庄庄主，看去不过四十四五，生得肌肤白哲，黑须飘，温文秀逸，倒像是读书人模样，只是双眉了些，双目炯炯如星，一望而知是位内家手。

清朗声音陡地问：“你说什么？这些人先后都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