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连连暗笑：“小的叫张林，不是江老大。公爷要雇船，和小老儿说也是一样，他今天才回来，该是小老儿的班了。”说到这里，接着问：“几位公要去哪里？”

唐文卿：“你可以领我去么？”

唐文卿看了那个油垢发黑的折，哪肯伸手去接？说：“不用了，叫她随便唱吧。”

祝雅琴问：“看什么？”

唐文卿已经掏一锭五两来重的银，用两个指夹着送到那姑娘跟前，笑说：“不成敬意，请姑娘笑纳。”

唐文卿望着祝雅琴，微微一笑，问：“你难没看来？”

上，赔笑：“公爷随便。”

祝雅琴听得一怔：“什么，她的琵琶是铁的？”

唐文卿：“江老大不在楼下？”

一曲甫毕，余音易畏，不绝如缕，直绕梁三匝！唐文卿不由得鼓掌喝采：“唱得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姑娘真不愧是风尘中的奇女。”

那姑娘低垂着，星目波，偷偷的望了唐文卿一，手抱琵琶，五指走弦，稍作调拨，丁丁冬冬的弹了起来。接着轻启樱，曼声唱：“溶溶玉酷，白冷冷似，多半是相思泪。面前茶饭伯不待吃，恨满愁胃。蜗角虚名，蝇微利，拆散鸳鸯在两下里。一个这，一个那，一递一声长吁气。”唱的是一阙「朝天」。不但音若笙簧，清脆甜，如珠转玉盘，而且也唱了崔莺莺当时的幽怨情怀，缠绵悱恻，听得人回气！

唐文卿心中一动，问：“不知江老大住在哪里？”

唐文卿：“这类兵刃，最难使用，必须功夫有相当火候的人，才能运用自如。而且琵琶腹中可以暗藏机簧，只要轻轻拨动，就可发飞针一类细小暗，三数丈之内，休想躲闪得开。”

唐文卿：“她手上琵琶，颈细长，分明是铁琵琶一类兵刃。”

祝雅琴：“她没有颤动？”

祝雅琴冷笑一声：“你怎不早说？我方才该试试她的。”

到得几人桌边，茶博士立时陪笑：“就是这几位公爷要雇船。”

那汉拱手：“小的见过几位公爷。”

张林：“是，是，他下午一回来，就在茶园里喝茶，晚饭前离开的，大概回家休息去了。”

黄脸汉喏喏连应了两声「是」，回：“小，公爷要你随便唱，你得把最拿手的曲唱来。”

方如苹笑：“二哥方才已经试过了。”

唐文卿：“我们想去逛逛庐山，坐船舒适一。”风一转，又：“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想请江老大辛苦一趟……”

祝雅琴：“她的琵琶怎样？”

那姑娘粉脸飞红，明眸情，皓齿微，浅浅一笑：“多谢公夸奖。”

唐文卿脸上一红，摇摇：“说来惭愧，她却若无其事地把银接了过去，兄弟贯注指上的三成力，在她手指碰上银的一刹那，就像了气一般！兄弟右手竟然丝毫劲力也使不来。那姑娘虽没说什么，但兄弟这个暗斗，可也栽得不小。”

祝雅琴见唐文卿手大方，那姑娘只唱了一个曲，就赏了人家一锭五两重的银，心不禁奇怪，轻笑：“真大方啊。”

张林陪笑：“公爷要去，小的自当替你带路。”

唐文卿轻声：“你大概没注意她的琵琶吧？”

祝雅琴哼：“下次再遇上她，我非和她较量较量不可。”正说着之间，共见那茶博士领着一个汉，从楼梯走了上来。

张林：“不远，不远，就在八角井巷。”

张林：“咱们船行里规定，三条船班休息，但客人要指定谁去，自无不可，只是这事小的作不了主，公爷最好还是和江老大当面谈的好。”

唐文卿微微一笑：“兄弟心中有些怀疑，当时灵机一动，就取了那锭银，暗暗运起三成功力，送到那姑娘面前。她若是不会武功，只要手指接到银，手腕承受不起，就会被兄弟内力震得颤动。”

唐文卿朝他，笑：“你就是江老大么？请坐。”

祝雅琴珠一转，望着唐文卿问：“唐兄几时试的，我怎么没有看到？”

那姑娘低垂粉颈，说了声：“公厚赐，小女多谢了。”也用两个尖尖玉指，把银夹了过去。黄脸汉连声谢，带着那姑娘朝楼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