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循也知太后的心结，她低声，“娘娘，我……”

就算是再张，内藏库里也还是能挤钱来供皇帝一家生活起居使用的,仁寿空置了七年,现在再度有人住,起码也得整修一番，才好让上圣皇太后住，至于徐太后那里，也少不得添上一些家摆设,才能从较小的清安，搬到清宁里去。其实,说来，她现在就是一个人,住这

“是啊，你又怎会看重这些？”太后低声说，“我除了这虚名，还有什么，你除了这虚名，什么没有？到最后，我终是远不如你。”

说着，亦是轻轻摇首，不胜唏嘘。

太后忍俊不禁，“别摇了，再摇下去，发髻都散了。”

她又改了话题，半开玩笑地打趣徐循，“罢了，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也不是事事都好，要我和你换，我也不换——我是没什么好疼的了，可你还有南内那位得心呢，今年过年，到底是议定请她不请？”

太后沉默了一会，也轻轻地说，“是啊，这一代是真的赶上了好时候，我们那时候，妃嫔可没这么简单……”

遗憾来，语气中的不甘和，已经是消退了不少，年轻时誓要征服命运的横，早已被消磨殆尽，现在余下的，只有淡淡的慨。她望着窗外，自言自语，“说来也是，瞧我这辈，算计得这般辛苦，到来，又有哪一件事能如了我的算计？年少时，自以为能将老天爷斗过，现在才知，其实是老天爷在玩你……唉，亦由不得你不服气……”

☆、第295章酱油

吴人在南内半□□式的居住还没结束，地也没搬迁，但谁都知这不是长久之计，等到皇帝腾手来，肯定要为生母改善待遇，到那时候，恨徐循的吴人会怎么折腾，可还不好说呢。

在一片轻笑声中，时间也过得很快，一眨，年过了，到了，连纪年都改了，原来的正统年号，已不复用，朝廷的新气象，也真正开始。

太后摇了摇，打断了徐循的话，“我不是怪你——换了我是你，只会比你更早提那样的要求。”

三月里，皇帝下诏，为皇太后上尊号为上圣皇太后，贵太妃为皇太后，先皇后为庄肃皇后。徐循的职称，在章皇帝死后若年，又一次得到晋升。

徐循对此事也毫无过问、涉的想法，听太后这一问，拨浪鼓般摇，“别问我，别问我，这件事我可不要。”

一句话把徐循说得也无话可答，对太后这样的明白人来说，什么安，岂不都是空话？只能摇苦笑，“这就都是命吧……”

她叹了气，边依稀又浮现了一复杂的笑意，似乎有些酸涩地说，“你瞧，现在你也是太后了……”

说到文皇帝，徐循倒是冷笑了声，“他说的这些要准——要真有这些事，平生杀的那些人，在地下还不知要怎么他呢，造的那些业，几辈够还完？说这些话，太没意思了。”

徐循摇说，“娘娘，都这些年过去了，还看重这些虚名吗？”

“文皇帝看人，真是有一。”太后也，“说我没福，我不信，折腾了这些年，终于了皇后，却也还是如此，他说你有福，那就是真有福，风风雨雨这些年，最后太后都有得，这不是福气，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