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自明，不是吗？”

克洛伊不由地站住了。这不再是风和日丽的圣托里尼岛。它狂暴，凶险，孤独，令人不寒而栗，目眩。它不再是旅游胜地，它成了一只充满野力量的野兽。它随时会奔跑，会仰天而鸣，会抓破人间平安的假象。

伊安笑了，“你说得一不错。不过，买主不必多，识货就好。”

画廊里很快又现另外一个年轻男人。他中等个，材魁梧结实，一黑卷发，鼻梁又又直，很象西方古典雕塑里希腊人的面孔。他旋风似地了画廊，看见伊安，嗨了一声，同时注意到了伊安边的克洛伊。

伊安跟他招呼了，说：“嘿，活计，我正找你呢。我有个朋友远而来，这会儿先麻烦你多照料一下画廊吧。”，接着把克洛伊介绍这个叫东尼的人。

法大量运东西过来，只好就地取材，因地制宜。”

画廊并不大，山似的圆屋，墙上挂着的跟外面那些相似的画，它们个个拙中藏巧，简约妙，赏心悦目，却总有些似曾相识，显然特意为游客而备。但在往里去，却是迥然相异的景象：云卷动，天昏黄诡秘，星月沉沦，苍白的楼房扭曲着肩膀，拥抱成团，一株异常鲜艳的三角梅爬过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框，铁门危立于险崖边际，一步之遥，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苍茫大海。

克洛伊心澎湃。

克洛伊仔细看去，果不其然。

伊安带克洛伊来到他和另外几个艺术家一租用的画廊。

东尼快地应了，就一蹭到画廊里面的一张木桌前，噼里啪啦地打开电脑，开始忙他的去了。

它就在早先伊安后那半圆形拱门的里面。克洛伊这才注意到拱门上方是一条糙的涂成淡黄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刷着几个蓝的字：伊雅画廊。挨着三角梅的密丛，墙的上上下下还挂着几幅大小不一的油画彩画。那些画里也是满满的蓝天，大海，和错落起伏的白房。拱门内的青灰地砖上摆着一个半人的绛红陶瓷罐，再往里是画廊的蓝门框。画廊的门大敞四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非常非常喜。”克洛伊轻声。她的鼻歙里顿时涌他散发着的雄气味。她几乎不可抑制地想侧过来，寻找他，面对他，迎逢他，他的脸颊，他的睛，他的。但她没有。她低，沉默片刻，缓缓说：“这些当然是你的画。”

克洛伊听了，佯若无其事地说：“我要是正确的话，你是不是也没有多少买主呢？”

“你喜吗？”伊安在她耳边低沉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