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普普通通的话在谁的心里也不会激起太大的波澜的，可是在素玉的心中，却像投了一块冰，心里顿时成一片：“怎么办呢?我应该怎么办呢?”

下定了决心之后，她就飞奔着跑了校园。气吁吁地推开了镇上最豪华的一家发艺店。“请问你们这里要不要发?”发艺店里所有的目光都惊愕地注视着这个瘦弱苍白的来客，谁也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请问你们需不需要发?我有发卖!”素玉用手握住发，很快地重复了一遍，她真害怕再等下去她就没有再卖的勇气了。

那天中午，她只买了五钱的青菜就胡地把午饭吃了。然后，她无论如何无法像往常那样到课室里复习了。心情烦地在校园里走来去，手里可怜兮兮地着那经过翻箱倒柜、搜索过所有的衣兜才收集起来的两块八六分钱，这与五十块相差太远了。她痛苦而无助地仰天长叹：“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可是除了湛蓝湛蓝的长空，什么也没有，菩萨在哪里呢?素玉的泪沿着脸颊雨般地纷落下来。此时虽已夏，但还不时会有阵阵的凉风，素玉站在校上，风起树叶，沙沙地作响。散了她的长发，发丝拂在脸上，麻凉丝丝的，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那柔细密的长发。

那男青年似乎被打动了，沉了一会，最后还是说：“对不起，小姑娘，我很同情你的境，可是我们这里真的不需要发，真的没有收购发的先例。请恕我无能为力。”

“那么，打扰你们了。”素玉了那不受控制的失望泪，慢慢地转离去。心里溢满了绝望的冰冷。这只有两三分钟的变化，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希望与绝望的漫长跨越。她现在就像一个在沙漠上行走的旅人，正在燥的绝望之际，猛然发现前面有一块一望无际的绿洲。绿洲里芳草葱翠，湖清澈见底。可是当他满怀希望地欣雀跃地向它奔去时，它却似乎永远伸手可，却又永远可望而不可及。这才猛然醒悟到原来是一个海市蜃楼!于是旅行者所有的气力都会在那一刹那消失殆尽，咙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

一个怎样的父亲，亦知素玉上经常的伤痕青的原因了。素玉事后曾那样内疚地向她歉。于是，林蓓知了掩藏在她柔弱的外表背后更多的故事，以及她那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和不屈的上心。从此后，林蓓对素玉的情在亲之中又添了一层敬佩和同情。从此以后，她更关心她了，还常常带她回家去，好让她分享父母给自己的，让她也受一家的温。

忽然，一个新的思想照亮了她那绝望的心：“发?长发!我可以把发卖了吗？”她的睛因为这个新的念而兴奋得发光了。然而她的脸又上发白了，要卖掉这把心的长发，实在比割去她的一块还让她难受。她并不是一个成天只知打扮要的女孩，但是这把长发，却是她平时最为惜的，这几乎是她除学习之外最为珍视的东西。但是现在，她却要为了学习而将它们剪去，这是一件怎样残忍的事!她站在风中，地抓住那又黑又的长发，犹豫着，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她咬咬下：“一定得卖!”她的泪幕后的睛有倔的定。

早读课快要结束时，班主任吴老师又再次提醒他们：“请还没有报考费的同学尽快上来。”

素玉那矛盾而切的心渐渐凉了，凉了，绝望地攫住她那受伤无助的心，刚才还在那么矛盾那么期待还在那样以为找到希望的心，如今已被一个“不”字打得粉碎了。泪又悄悄爬上了她的眶，她虚弱地对那个男青年说：“先生，你能不能帮帮我?这是我留了足足几年才留下来的，是我最心的东西。我就快要中考了，现在要报考费，可是我没钱……”素玉语无次地说着。

素玉是好的，她几乎从不向别人吐她心中的苦楚。对于林蓓的关心和同情，她是激的，然而她却又不希望得到别人的怜悯，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不幸而影响好朋友的心情。林蓓这样评价她的父亲，她虽然很难受，却并不怪她，因为那是事实，然而谁愿意自己的父亲在别人心目中是这样一形像呢……

“对不起，小姑娘，我们这里只剪发，并不买发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终于回答了她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