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素玉正在家里帮妈妈剥生。忽然，她的一个堂弟惊慌失措地冲来大叫：“不好了!素玉，雄叔在外面跟人打架了!”

那几个痞初时被素玉得愣了一愣，看到她的样，其中一个忽然乜斜着她，有些不怀好意地说：“你是赌鬼雄的女儿?”

“各位大哥大叔，请你们饶了他吧，他冒犯了你们，我代他向你们歉!对不起了!至于还债的事，各位大哥大叔请你们给我们一时间!”

“不行!还债归还债，那肯定是少不了的!钻叫‘爷’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只当是算你的利息。你还想嘴，看我们不收拾你!”说完抬脚又要向他踢去。

“什么!?”虽然这已远远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还是整个了起来，“在哪里?”

“好，你来了便好，你能答应替你老还债就更好!父债女还，天公地的，你们说是吗?可是……”他斜了一满脸悲怨的素玉，眉挑了挑，歪着嘴说：“你老欠了我们的债还手打人，叫他从我们的里钻过去叫我们几声‘爷’他又不肯，又没有钱上还给我们，你说，应该怎么办呢?”说着邪笑地望着她。

“除非什么?”素玉避开他们那令人恶心的光。

信那么多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素玉一现，再这么说了一番话，场上立即静了许多。人们都有些惊愕地望着这个胆大而弱小的女孩。有人细声议论：“呀，赌鬼雄的女儿来了，这回有闹看了!”

“钻吧，叫一两声爷有什么关系呢?赌鬼雄，好汉不吃前亏，到这个时候，你还雄什么呀?”

素玉了。

一个新年就像往年一样，在有些凄凄惨惨的薄雾中过去了。一晃就到了大年初五了，新年的气氛已渐淡渐褪了。许多人都已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希望菩萨慈悲，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唐宝珠那悲哀的脸仍是无比的虔诚。自从素玉两次院后，她就开始信起佛来了。

“除非你能给我们哥儿几个亲上几。”说完眯着细邪睨着她。ニ赜竦牧沉⒓凑堑猛ê欤一时羞、恼、恨向她齐袭而来。而围观的人，这时又掀起另一哄。

素玉避开了他们的目光，脸苍白着诚恳地说：“请大哥大叔们放过我爸爸这一次!”

素玉并不怎么将那碎裂事件放在心里，可是不知为什么，从大年初二那天早上开始，她的竟一下一下地动起来了。这使她更是闷烦起来。她是并不信这些的。

“用力一，驼明!”有人在旁怂恿。

围观的人抚掌嬉笑着猛叫“打啊!打啊!”“钻吧，赌鬼雄!”在这片起哄声中，潘世雄就又已挨了好几拳好几脚了，脸上终于了求饶的神。痞们如玩手中的木偶一般，边笑边喝：“钻呀!叫呀!没钱还要学人赌钱，还要凶，还要嘴!”

她气吁吁地跑到现场，只见那小店的门围满人。许多人都在如观斗般地在一旁抚掌起哄，一个个看得眉飞舞。素玉又羞又气又悲又恨，心碎裂地推开人群，只见平时在家威风八面的父亲此刻正被四个痞如耍小猴般地被摔来掼去，上沾满了泥，鼻血在他那杂的胡须上冲成了两条血溪；嘴角的血直到脖；他的睛血红，睛下面那本就隆起来的颧骨这时隆得更了，像两座小青山一般，整个脸青一块紫一块的；黄黄的发得像是一个鸟窝，杂地盖在上。这个在家是不可一世的常胜将军这时虽已明显在极为不利的劣势了，但他一也没有屈服的意思，红红的睛仍闪闪地发着幽光。他这时正被一个痞踏着，仰躺在地上，双拳在空中舞，嘴里七八糟地叫骂着，但这一切只会使他显得更加可怜可笑。那痞蔑视地乜斜着自己脚下的俘虏：“赌鬼雄，你还不还债?没钱?没钱就从我们的下一个一个地爬过去，并边爬边叫我们一声‘爷’。”说完脚一用力，潘世雄青紫的脸因为痛而扭曲了，向外伸了伸，“债我可以迟些还给你们，但要叫‘爷’就办不到!”他虽痛苦不堪，却仍说得非常决。

“好小爷们，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可以还你们的钱的。求你们放过我吧!”

“天!”素玉心里一痛，她不用去看也知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些痞听到叫声，吃惊地回过来。

“好，叫你嘴!”说着脚下又一用力，潘世雄痛得杀猪般大叫起来，差就没叫“爷”来了。

“是啊，看他们怎么对付她。”

“……”

“在村东的小店里。你快去看看吧，有很多人围着他呢!”

素玉再也看不下去了，对那个躺在地上的父亲又是恨又是怜。忍不住叫：“住手!”

“大炮二，快上

那几个痞初时还似乎有些动容，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年纪较小的一个突然说：“不行，世上哪能有这么便宜的事?况且，你又不能帮他上还钱。除非……”他看了看素玉那张苍白的小脸和隐泪珠的大睛，汪汪的像要沁来一般，而那两排密的长睫，更如两只黑蝴蝶似地在睛上方扇动。这张脸，是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