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從他有些呆滯的目光中看見——悶油瓶腦海裡連同最後最後的一丁點點記憶都被完全抹消，化為白紙中的一分，再也想不起任何東西。

這些日以來吳邪難得卸下了嚴肅的面孔，回頭踹了胖一腳：“死胖！他娘的就你能貧！”

睡不踏實。

床上倒是沒什麼動靜，阿坤似乎睡得很沉，筆直的體跟站軍姿似的，只不過是躺著的。

不知是因為阿坤，還是因為汪家。

“你是怎麼知他們全進來的？”胖問：“是不是找瞎偷算過了？”

他被天授了。

“走吧，暫時解決一批了，”吳邪說，“咱們先找家旅館休息去。”

都進去了。

他下意識摸上了在褲邊的大白狗，試探著緩緩走了過去，只見悶油瓶目光呆滯，愣愣地垂看著床鋪，整個人一動不動的。

大腦裡的某處神經告訴他，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就這麼把他們留在裡面啊？”胖笑著調侃他：“天真～你好壞哦。”

吳邪睡在沙發上，枕翹著二郎，一顫一顫的。

“那小哥怎麼辦？”胖看了一旁自顧自走路的悶油瓶：“才三天而已，恢復的快啊，只是就…還是瘦。”

果不其然，他一坐起來就看見悶油瓶也坐在床上，他瞇著睛仔細一看，悶油瓶的頭髮實在太長，以至於遮住了他大半表情，但吳邪還是可以覺得到，他的狀態不對勁。

“奇怪？汪家人都去…”胖看著掉落在四周的裝備，卻是連個人影也沒有，忽然就想到了什麼，轉頭看著吳邪：“我知了，是不是你把我們和他們互換了？”

下一秒悶油瓶回過神來，似乎看見他卻又好像沒看見似的，機械般兩腳一跨下了床，徑直越過他離開了。

當晚每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吳邪也帶著阿坤在自己那間住下，大半夜的，每一間房裡全都鼾聲大作，除了吳邪那間。

“沒有，我說過了，三天。”吳邪篤定的說，神情微微有些得意：“三天就是三天。”

吳邪偏頭咳了好一會。

胖笑了，打趣：“那你得付我家費啊。”

吳邪看見他的樣，一下就反應過來——

“嗯。”吳邪點頭。

“他們還的來嗎？”王盟問吳邪。

他透過坎肩的手把悶油瓶拉了來，然後是王盟，坎肩，最後是胖…

“不知，”吳邪說：“剛剛那只胎靈被我解決掉了，除非他們找到第二只，不然應該是不來了。”

胖閃躲過，刁了菸在嘴邊，痞壞痞壞地：“豁！終於有點以前的樣了，真可愛。”

王盟和坎肩分頭把地上汪家人留下來的裝備佔為己有。

“你給他煮點吃的吧。”吳邪低聲說，“就算不是青銅門裡的小哥，咱也不能虧待他是不是。”

到了凌晨兩點，吳邪忽然坐了起來。

一行人找了間旅店住下了，這陣是吳邪給所有人定下的療養期，所有體上的不足和情緒上的問題都必須在這個期間內解決，以備下一次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