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假装不知、假装不在意，终于不用和殷宝儿走在德压线上的朋友了。

她又不想理连景了，又怕这样让他发火。仔细想想他也没错什么，田斯予就更没错了，犯错的只有她自己。

“我不怪你，没什么好怪的。”居然是田斯予反过来安她，“你和连景谈恋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也不能不生气，你能理解吗？”

生活真是复杂又愁人，17岁的殷宝儿如是说。

“……”宝儿抬睨他，“不是吧大哥，你装的吧？”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田斯予说，“我只是喜连景，又不是和他谈恋了，你和他在一起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用向我歉。”

“什么？”连景侧问。

田斯予说不要朋友了，一没开玩笑，之后好几个星期，别说是，她在路上见着殷宝儿都会掉绕路。也不知她是怎么和两人的共友说的，他们接受“田斯予殷宝儿绝”的事实速度比殷宝儿本人还快，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丝毫改变。

“你……”她“你”了半天，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田斯予，我们绝了。”

殷宝儿不敢看她：“但是我们是朋友。”

“田斯予是谁？”

计划好的负荆请罪草草结束，殷宝儿几乎是落荒而逃，一都不敢回看。

她对和连景睡觉这件事其实没什么抵情绪，让她愧疚的是背刺田斯予本，尤其田斯予还这么好，她于心不安，又不好说“你能不能骂我几句”，这听起来简直是挑衅嘛。

“其实不该她绕路的。”宝儿低，“是我错了事，就算绕路也该是我主动避开她才对。”

相对于其他青期小孩的情绪化，她们绝得很面，主要是田斯予理得很面。

殷宝儿其实也预想到了这结果——这不废话吗，朋友和自己喜的人在一起，谁能原谅？但预想中她应该再被骂一顿的，田斯予脾气好不骂她，这反而使她觉得糟糕透了。

仍然忍不住谴责自己的不坦诚。每看到殷宝儿一地和她手挽手一起玩，她会到羞耻、到不适、到愧疚，这些负面情绪有时候已经压过她俩的友谊了，田斯予觉得负担。

她心里觉得怪怪的，看见连景就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偷了人家的东西还倒卖赚钱。

或许也是因此，在殷宝儿对她说她和连景往的事后，她忽然有“终于到了这一天”的轻松，惊愕的羞耻与恼怒升腾到一半就蔫下去了。

“那就不要当朋友了。”她平静地说，“你们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和你玩了，我们以后不朋友就行了，走在路上也别打招呼了。”

岂止是能理解，殷宝儿都恨不得给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