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还是不信,只是一句句问下去。
叶淮心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敢再胡乱编造,“和……阿泽……”
他说完,急忙往前爬了几步,给焱鸷“咚咚咚”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哀求道:“焱先生,求求您放过梵海旗放过阿泽,我真的只是和阿泽随口说了几句,他一定也是不小心说出去的。这事是我的错,您想怎么罚我都行。”
“你还为他说话?”焱鸷难以理解,“你知道他和……”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听……”叶淮心忽然捂住耳朵,泪如雨下,疯了一样摇着头低哑地嚷起来。
焱鸷没说话,也没阻止他,就坐着静静看着他。旁边的弥欢甚至从一开始就没发出过声音,只用没什么感情的目光注视着叶淮心。
这件事发生之后,叶淮心不是完全没有猜到。
于星泽从小就跟着梵海旗的师父和他父亲正正经经地修炼。叶淮心有不明白的地方去问他的时候,他的回答常常偏得离谱。虽然多少也讲了些,但更多的是天马行空不知所云的言论。叶淮心听得云里雾里,连一个穴位也没弄明白。而他似乎也没打算给叶淮心解释清楚。
是不懂得该怎样教?还是压根就不想教?
叶淮心不是傻子,就算过去对修炼之事一知半解,看不出什么来。但后来跟着焱鸷修炼了三个月,还能真的一点也想不到吗?
他只是不想听什么真相。
话反正是从他这里说出去的,不管什么真相,他都脱不了关系,那又何必让这世上对他好的人再少一个呢?只要不听,不想,不承认,他就能够一厢情愿地把于星泽当做在他少年时不在意别人态度,愿意向他伸出手的那个唯一的朋友。
他总还是需要一点点自欺欺人的温情,才能让自己撑下去。
他没有疯很久。在焱鸷面前能够肆意叫嚷本就是一件令他从本能上警醒的事。他很快安静下来,眼泪还在无声流淌,但他只用肮脏破烂的袖子摸了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重新跪伏下去,等着焱鸷继续讯问,或是判决。
焱鸷没有纠缠于刚才没说完的关于于星泽的事,只是接着问道:“那个小门派做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没有。”叶淮心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但他回答得很确定。
焱鸷无声地叹了口气,“或许你只是无意中提了几句话,但被有心人利用,微澜的身体也终究被毁成现在这样。我有切实证据,梵海旗有人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