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哪怕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哪怕他伺候爹妈稍有不慎就会挨打挨饿,哪怕他几乎没有朋友和他讲话,哪怕他心里十分舍不得姐姐,也许以后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姐姐一次,他也并不想离开这里。
他害怕。他不知道像他这样子的人出了岛能做什么。他陪姐姐一起出岛前往徐家,徐家人会不会接纳他,会不会因为他犯了错误而让姐姐受委屈。
他害怕湖水之外的未知世界。更害怕陌生人。
见他眼角流下泪水,妈妈伸手抹他的脸,手心里还沾着一股腥味。“月牙,你委屈也没用。你是一定要去的。让妈妈来教教你,你到了徐家需要做什么。”
电绳拴着的吊灯在头顶不停晃动,几只飞虫绕着灯泡飞舞,撞得灯身叮叮作响。原来刚刚发生的还不算完,在妈妈的摆布之下,月牙的身子在床上拧成了麻花,在沾着沙砾的床单上,他又经历了长达一整个小时的折磨,自己好像进入了那晚的梦,和那个男孩在柳林里做的事成真了,甚至还有更多让他想不到的东西。那种难以言说的“舒服感”前前后后又来了好几回,结束时,月牙连脖子都是红的,肚子上全是白得像面汤似的浊液,下身的床单被打湿了一大片。
妈妈又用那块脏布擦手,低低着声音问他:“刚刚教你的都记住了?”
他抹着脸上的眼睛和汗珠,一件件把衣服穿起,说着“记住了。”才从爹妈的房里扶着墙走了出来。
他爹正贴墙坐着马扎抽烟,虽说房外没灯,可他爹的眼睛跟烟头上的火星一般亮,盯着月牙的下半身,如同可以透视着,看到层层布料之下的秘密。
“爹,我回房睡去了。”
“去吧。月牙,你刚叫的声音可真好听。”
月牙加快了离去的步伐,他分明看到爹的一只手伸进裤裆里不知道捣鼓些什么,让他觉得害怕。
掀了门帘走到院里,夜深风露重,方才火烧一样的身子现在浸在了凉风里,月牙又觉得冷了。他抬起头,藏蓝色的夜空被院里的核桃树四向发散的树杈四分五裂,每一块天幕里都点烁着几颗亮闪闪的星星。
天西边挂着一弯月牙,往常看不清楚,此刻地上的月牙却看得清清楚楚,天边的月牙正在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