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最舌灿莲花鼓动人心的唇舌,但到这种地步未想过要攻讦帝王,他有最能卖弄春秋笔法颠倒黑白的笔墨,但自始至终没有用来招揽势力。他有羽翼,但都是志同道合,他有追随,却不过是惺惺相惜。
可是为何会这样?
还是说,因为如此,所以这样?
他从未想过防备阿执,伤害阿执,所以就是这样。
任文宣在潮起潮涌的情欲之中颤抖着,他努力消解自己这份委屈,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因为催情香药太猛了,而他又得不到满足,所以才委屈的。
好像因为欲望而委屈,就更浅薄一些,没有那么深,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皇帝看不见他表情,只觉掌下的肉体止不住地颤,但开乳的针已经拈起来了,箭在弦上,倒也不得不发了。
细针抵在了兄长的乳尖,皇帝由衷痴狂起来,他同罗太医商讨过很多次了,今晚是给兄长开乳的最佳时机。
他原本还想一步到位直接改造兄长的体质,眼下看兄长这么怕疼,开个乳都打颤,又觉得罗太医的意思没错,直接让兄长怀孩子是有些急躁冒进了。
兄长只有一个,得徐徐图之。
这边任文宣在无尽的恐慌和委屈里感受到了一抹金属的凉,继而是刺痛感,他脑子里根本没有开乳这个概念,只觉得果然是东窗事发,皇帝连死都不给他个漂亮死法。
他死得太龌龊。
昨天被抽打肿胀的奶子还没消下去,后穴里的脂膏也没弄干净,浑身每一处都因为淫药叫嚣着快操我。
这么死了的屈辱程度无异于马上风。
皇帝怎么这么狠啊?
什么喜欢,什么情爱,果真帝王说的话都是假的,皇帝就是想作贱死他。
“阿执……别这么杀我。”
他不怕死,一下子哭得那么惨,是怕自己死都死不出来好死。
“我……”他哭得太急了,吭吭地咳嗽,身子忍不住往上挺,那细长的开乳针一下子戳进去,疼得他又沉甸甸瘫下来,“什么都可以,别在这张床上杀我。”
“赐我白绫毒酒匕首吧。”
“我自裁……求你了,给阿兄留一点体面吧。”
他是真不信皇帝了,到这种时候了,竟未曾求一个生字,通篇下来,满心求死。
那红绸子浸了泪,沉甸甸糊在脸上,他喘气又重,几乎要把它喘进嘴里去,一瞬间任文宣不知是先被皇帝捅死还是先被自己憋死。
总之都很凄惨,也没什么分别。
他哭得太可怜,是彻底崩溃的那种嚎啕大哭,已经谈不上床榻间的情趣了。
皇帝手僵住了,起先还觉得兄长误会了自己有些好笑,后来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杀他,也是真的想死。
皇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在玷污兄长,是在玷污兄长心中那个值得信任的自己。
兄长彻底不信他了……
他掀了兄长脸上的红绸,无力感引发了愤怒,他冷冷瞪着任文宣。
“我没想杀你。”
任文宣眼睛哭红了,骤然被掀了绸子还发懵呢,表情又可怜又可笑,头发散乱着,像个劫后余生的疯子。
皇帝拔出来开乳针丢进小匣子里,俯身解开了兄长手腕上的绳索,对方手腕没有收回来,十分迟滞地僵在那里,浑身还是剧烈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