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她怕有蜚语，白天只请了五天的病休，从到尾没有和单位提起过产的事情。而男人这生，好像天生都有自大的病，总会不过问她的意见，就去些想当然是“为你好”的举动……

是工作上的消息，大壮替人事传达，说程制片知会了领导，给她批下三十天的小产假，告知完后，还发了些有的没的嘘寒问一通，大意让她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归队云云。

手机此时在台面震动两下，因为时机凑巧，罗生生以为是程念樟的来信，便也顾不上刀的撕疼，赶翻过查看。

从语气里不难辨，他当下确实在极度的疲累当中。虽然有刻意隐忍，也认真了歉意，但多多少少，还是没法藏住底层语意里，对人不够包容恤的埋怨。

房外与刚才相比，“嗡嗡嗡”地，开始多不少人言的细碎，大家声量都很轻微，教人辨识不清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大概这样谈了几句过后，人声渐弱，最后只留下男人鞋跟地，脚步渐行渐远的踢踏……

，之前没早发觉，现在又没能顾好你的周全……肯定是我得不对。”

罗生生捧着手机，手里“哒哒”敲键，胡地回复了大壮几句，嘴里跟着手动，也是嘟嘟囔囔，说得却全是些数落程念樟的坏话。

也不知过去多久，床边有了两下凳脚起落的动静，随之是男人穿衣时布料的挲，和几下不明原因的叹息。

后夜，雨势愈渐变大。

说完这句，罗生生直接转背过了他，用行动言明了态度。

罗生生防备心重，没理她的探询，转而把话题绕到别，问了些常规的病理问题，比如自己大概多久能摘，什么时候可以下床，伤会不会留疤之类。

“要是觉得窒息，你就回吧，我现在刚完手术，又疼又累，没办法给你提供太多情绪价值。”

护士查房时，怕惊雷骇人，走前替她拉起了窗帘，同时随问了句家属怎么不在。

窗外偶尔爆闪，接几秒，“轰隆隆”的雷跟着炸响，让气氛增添了不少环境带来的压抑。

即使撇开有关宋遠哲和张晚迪的那些糟粕不讲，光就来说，她也应是两人间更难捱的那个才对，命都差没了，哪还有回再去安抚程念樟的理？

明明是她提的，可对方听话照之后，却反而觉到了失落。

门扇在他步履暂停后被下把手打开，“吱呀”一声，很快又重新落锁。

就在两人途中，房门再次打开。

罗生生见信努了努嘴，似是不大想领情。

护士站位靠外，先罗生生转，见到来人是谁后，不禁抬手挡嘴，副惊喜又讶异的神情

果不其然，室内由此陷了一派两相沉默的静谧。

哦，程念樟走了。

百事哀里，要是谁都像他们，觉得自己才是最哀的那个，那情难免就会落死局。

她知这样很作、很任，也并非完全不能谅解程念樟的境。只是情中的包容者，似乎总会更容易被忽视、被裹挟、被伤害。

谁要他请假了！

然而……大失所望。

“好想骂骂他啊……其实，吵一架也不是不行。”

罗生生静听着一切，默默拉被单，将布料的边缘压在下，泪。

对方刚才是有见到程念樟来的，说这话，关怀有余，更多还是带了打探八卦的心思，一闪一闪的，让人略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