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卧底,这样至少我可以自我安慰,你不是为了别人拒绝我,而只是不得不拒绝我。”
“你放过我,好不好……”
傅融颤了颤,抱紧你,浑身都在抖,声音轻得像阵风:“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摇摇头,又哭又笑,“我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和你很像。”
“我们未来会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一起养一只可爱的小狗。周末的时候,我们会手牵手去公园遛狗,顺便买菜回家做饭。他若向我问起你,我就说你是我的一个前同事,主动离职的前同事,仅此而已。”
“对不起……”滚烫的泪落入脖颈,细碎的吻颤抖着落下,他的喉结快速滚动震颤,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你回抱住他,脑袋深埋他的胸口,努力地笑了笑,唇角却一片湿咸。
“当然,你一直是我的朋友。”
“永远。”
却也止步于此。
盛大的暗恋落了幕,所有的雨都停在那个夏季,所有酸涩的感情都如落叶飘散,流进城市下水道,不知被冲进哪一片海。
“我知道了。”傅融缓缓站直身子,背对你,声音沙哑,“我开车……开车送你回去。”
他走得匆忙,根本不敢低头看路。“哐”的一声,膝盖狠狠撞上茶几拐角,花瓶应声震倒,叮当作响。他却似乎察觉不到疼痛,动作丝毫未停,大步向门口走去。
手指搭上把手的瞬间,傅融整个人像被卸掉力气,狼狈地跪倒在地,后背佝偻,捂住自己的嘴唇,身体一颤一颤。
“呕——”
分明是滴酒未沾的人,此刻却扶着门把手,抖得厉害,几乎要把心都呕出来。
脊骨高高顶起衬衫,曾经干净整洁的西装裤贴紧地面,蹭得又皱又脏。嘴唇完全失去血色,被喉管翻涌的气流顶开,空荡的胃袋翻涌激荡,牵扯着心脏发疼。
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傅融!”你匆忙蹲下身,掌心贴紧他的后背,才发现衬衫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
他茫然地抬起头,安慰般地对你笑了笑,毫无血色的嘴唇开合。
“没事,我没事。”
说出口的却只有气流,被胃酸烧灼的嗓子颤了颤,出不了声。
疲惫地揉揉发红眼圈,他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握住门把的手指一直在颤,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却拧不开门。
好似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傅融一点一点被撕碎,在你面前轰然坍塌。
他在试图拼凑,却被无数碎片划得满手是血,满眼是泪。
所有爱恨情仇都被冲散,体内无端腾起一股力,你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眼泪拼命往下滑。
濡湿的侧脸相贴,像瑟瑟发抖的两块冰,相互依偎着取暖。
你努力把他扯回床上,掀开床褥,抱紧颤抖的他。
“睡吧。”垂下头,你轻吻他的额头,“我今晚不走。”
他低低应了你一句,将你箍在怀里,紧闭的双眼还在微跳。
夏日晚风吹拂,沉寂的夜色里,飞云时不时刨刨卧室的门,百无聊赖地啃着玩具。
梦里朱栾花开了又败,蒸竹筒饭的雾气升腾,账本翻了一页又一页。